第5章 老板(1 / 2)

鬥轉星移,月殘星稀。

錢度度過了一個煎熬的晚上,翌日天剛剛冒白肚,便已經合衣下了床。

沒手機,沒WIFI,沒有短視頻讓他看會兒熱舞妹子精神愉悅一下,哪怕連接收衛星信號的天線電視機也沒。

昨晚潦草熬了半鍋米粥,爐子裡丟了四個土豆,最後還烤的夾生焦黑。

彆說,乍的吃一回這玩意兒,綿乎乎怪香的。

就是吃乾抹淨後,不知道該乾點什麼。

六點天黑,他隻能望著爐子發呆,七點不得不上床鑽進被子裡試圖睡覺。

難怪這會兒的老百姓一家能生五六個孩子,晚上閒著也是閒著,大把時間可不就用來造娃了。

蜂窩煤的爐子一整晚火力全開,屋子裡麵暖洋洋的,錢度換好煤球,尋出家裡的茉莉花茶泡了一杯。

早晨起床沒上廁所,昨兒一天攏共吃的那點東西還不夠他消化的,哪有多餘的獻給茅坑。

鍋裡米粥還剩個鍋底,不過他不打算喝這玩意兒了,連碟鹹菜都沒有,實在有些寡淡。

茶喝完整個人精神了不少,從抽屜裡拿出昨天放好的二十塊錢,米票麵票什麼拿了一些。

穿好衣服,麻溜出了門。

“呦,張大媽早啊。”

“李嬸兒,早啊您。”

“是錢度啊,大早晨的不多躺會兒,起這麼早乾嘛?”

“嗐,睡不著,出門兒溜溜。”

“李大爺,您這怎麼端個尿盆遛達啊,小心灑咯。”

“混小子,信不信抽你。”

錢度腳底抹油麻溜閃了過去。

身後的鄰居看著他的背影走遠,不免相互對視一眼。

“這小子今兒這是怎麼了,感覺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李大爺頭微搖,歎息道:“老錢走了,留這小子一個人,能有這份皮勁兒挺好的。”

“誰說不是呢,唉,這孩子可是咱們看著長大的,以後有困難了,能幫大家多幫襯幫襯。”

現在的很多大雜院一般隻有一個坑位的廁所,裡麵還又悶又臭,要解決十幾戶上百號人上廁所是不可能的,隻能先到先得。

大多數人早晨隻能去街道的公共廁所,夜裡要是肚子突然疼了,多半也是拿個泔水桶解決,次日拎著去公廁倒。

錢度那院子獨門獨院,自然有獨立的廁所,省的他小年輕一枚大早上拎個尿盆上街溜達。

這要是夏天遇見個鄰居剛娶過門的新媳婦,怪臊的。

錢度畢竟在錢糧胡同生活了十年,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哪怕再陌生的人都能混熟咯。

主動打招呼不奇怪,現在不打也可以接受,畢竟親人剛離開,性子悶不悶完全由他自己決定。

如果隻是自己,多半不會打招呼,何況調子還這麼俏皮,關鍵可能是受原主身體和記憶本能的影響。

正在讓他迅速了解掌握這具身體,更像這個年代的人。

出了錢糧胡同,由於前兩天剛下了一場雪的緣故,街道主道路的雪被掃到兩旁,屋頂瓦片的雪也沒來得及化開。

整片天灰蒙蒙的,再加上灰舊的房屋建築,還有傾斜的電線杆子,很難讓一大早起床的人心情歡喜。

錢度除外。

他縮著身子走在胡同街道裡,看什麼都是沒由來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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