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計也能猜到那個李垚沒上來找事的原因,要麼是看韓子童在這兒,不想落了臉麵,壞了形象,要麼就是肚裡沒憋好的,反正這事肯定不算完。
像這種學校的小混混,錢度以一個過來者的身份,其實是很看不上的,就像大學生看高中生,高中生看初中生,初中生看小學生。
妥妥的鄙視鏈,本能的覺著幼稚,一群人兜裡掏不出十塊錢來,一根煙跟香江大片裡的混混一樣,十個人輪著抽。
也就這個年紀段的男女覺著帥了。
“糖葫蘆兒~冰糖~葫蘆~”
仨人隻走了五十米就碰上賣糖葫蘆的老爺子。
大爺頭腦也靈光,不走街串巷,知道放學的校門口的確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而且還得是高中,其次是初中,小學就甭想了,學生兜兒比臉乾淨。
一根粗竹竿,周圍裹了一圈乾草,一根根冰糖葫蘆插在上麵。
“大爺,您這糖葫蘆多少錢一串?”
“一毛一根。”
錢度看向韓子童:“挑一串兒吧?”
“小裡小氣的,我要兩串!”
錢度很自然的拍了拍她羽絨服上的雪花,笑道:“你要不覺著膩,三串都行。”
一旁的景樂隻覺著倆人膩歪的很,湊上前眼巴巴看著,又看了眼這對狗男女。
錢度指了指,“你也拿串,對了,你不是還有個妹妹麼,給你妹妹也捎一串。”
“不用不用,一串就夠了,我吃兩顆就行。”
沒理他,錢度還是給他弄了兩串,韓子童最後隻要了一串,他自己也買了一串打算嘗嘗。
這會兒的冰糖葫蘆就是大酸渣果子,沒有什麼五花八門的活兒,而且裡麵籽兒也在。
一咬下去,剛開始是外表那層糖皮,甜甜的,咬到果肉,又酸不溜秋的。
仨人隻順一段路,景樂在城北,最先古德拜,韓子童家也在東城,隻是不在一個胡同。
錢度很理所當然道:“話說你一個人回家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韓子童站定,大眼睛看著他,嘴裡鼓當當的,含糊不清道:“不用了吧,我一個人能回去。”
“天黑我不放心,現在街上可是有很多小混混的,要是萬一出個事,你想讓我懺悔一輩子啊。”
“那...行吧。”
倆人並排走在街道上,穿過胡同,空氣很冷,仿佛能聽見對方的心跳。
文縐縐的,其實就是略微急促的呼吸聲,錢度找著話題不至於冷場,總之除了氛圍裡有些彆樣的感覺外,都挺正常的。
一路護送對方到家胡同口路燈下,錢度糖葫蘆簽子都不知道甩哪了,這妮子才吃了三顆。
“伱這吃的也太慢了,好不好吃,要是好吃明兒再給你買。”
“......”
韓子童沒有回他話,隻是仰頭大眼睛瞪著他。
“呃,你看我乾嘛?當然...我承認自己有點小帥。”
“少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不要臉,我到家了,你走吧。”
“我看你進去我再走,胡同裡也不安全。”
路燈下的兩個影子都沒動,韓子童右手裡舉著糖葫蘆,左手放在一側悄悄捏著衣角。
錢度看著她的臉,講真,很漂亮,當他女朋友足夠了,可現在萬萬不是再更近一步的時候。
談戀愛追女孩,在沒確定關係前,有時候要適當的以退為進。
空氣中仿佛有種淡淡的糖葫蘆味,甜甜的。
韓子童心裡緊張急了,身子仿佛定在了原地似的,動都動不了。
錢度頭微微俯下,手放在對方肩膀上,輕聲道。
“話說,你這羽絨服在哪兒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