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三十,一年就是三百六十塊錢。
錢度找上王小飛,大致講了講情況,又道。
“這次咱們先租,關於以後的發展我這裡有兩套方案,你聽聽選一個。”
“一是今後開分店,門麵能買咱們儘量買下來,這個錢走公賬,就是咱倆一起平攤的意思,就像親兄弟分家,這裡麵有你一半。”
“二嘛,就是我自己掏這個錢,門麵能拿來開分店,但是產權是我一個人的,你選哪一個?”
王小飛看著錢度,愣了愣:“你要買門麵?咱們一直租不好嗎,這樣還能省下很大一筆錢。”
這大柵欄的小店開了還沒幾天呢,怎麼一愣神的功夫就要買門麵了。
王小飛覺著自己有點跟不上錢度的思維,這才賺了幾天的錢,還沒在口袋兒捂熱乎呢,就得花出去。
講真,他是不願意的。
錢度看著他那表情就知道這廝心裡在想什麼,笑道:“你可想好了,以後不許後悔,這買賣彆看現在得掏大錢,以後指不定拿麻袋裝,能裝到手抽筋。”
“你彆唬我,麻袋裝,還裝到手抽筋...”
二環裡的房產,甭管扯什麼,單就這幾個字,含金量就足足的。
錢度還記得看過一則短視頻,京城大爺拆遷,沒有選擇拿錢,或者拿一部分現金加兩套房,而是一口氣分了三環邊的五套商品房。
雖然一套隻有六七十平。
可結果沒幾年,因為發展迅速,上麵規劃用地,三環外的房子也要拆了,那時候的房價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大爺憑借一手神選擇,讓後兩代子孫過上了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
而且就算不拆遷不賣,這地界,以後光租出去的租金每年都是個恐怖的數字,說句拿麻袋裝錢一點不過分。
對上錢度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王小飛猶豫了,他真舍不得把剛賺的錢拿出來買這玩意兒。
猶豫了好一陣,終於一咬牙:“我選第一套方案,咱倆一起出錢買!”
王小飛最後還是選擇了掏錢,關鍵是他相信錢度的選擇,因為他們倆現在是合夥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店也是錢度當初找上門拉著他乾的,坑誰總不可能坑自己吧。
而且王小飛心裡隱隱覺著,自己錯過這次機會,以後指定會後悔。
“好,那就走公賬!”
也就是現在實在掏不出一萬塊錢來,不然這一年他也不想租,租哪有買斷來的劃算。
來找王小飛之前,錢度也想過要不自己私人買斷得了,可那樣掏的錢可就太多了,分店又不是隻開一家,他也不想把賺來的錢全用在買房子上。
他們合夥買,既能快速發展,自己也不虧,又能給他省下一筆錢另作他用。
“你彆老想著眼前的這點蠅頭小利,做大老板眼光要放長遠,現在租是比買劃算,可以後呢?”
“以後也能租啊。”
錢度嘴一抽,反問道:“現在一個月十幾二十塊錢的租金,你敢保證以後的房租不會漲?人家十幾塊錢租你一輩子?”
“你信不信,以後的房租能漲到你兩眼看著直發昏!”
跟王小飛好一頓掰扯,才說服這廝的一個基本觀點。
其實哪怕現在再精明的人,甚至他能預判出今後的物價房價會漲,可也是有一個範圍的。
哪有人能想到,或者敢想京城今後一平米的房價會漲到十幾二十萬,這念頭有都不敢有。
當天下午,錢度和王小飛找上老頭兒。
“大爺,咱能不能打個商量,我們先租半年,半年後就出錢買下來。”
老頭兒掃了眼錢度,目光落在王小飛身上。
“你怎麼看著有點眼熟,是不是上過報紙...”
王小飛臉一燙,京城晚報的那期報紙他看了,而且看了不下四五遍,自己的咧牙大頭照當然讓人記憶深刻。
“大爺,我就是大柵欄那家武氵又熱乾麵的老板,記者專門去采訪上的報紙。”
“我說呢,”老頭兒恍然,又看向錢度:“怪不得伱小子說的那麼底氣十足。”
“大爺,這事兒您看成不成,我們半年後一準全款買下。”
錢度來之前還想著老老實實租個一年,來年在買斷,可自打跟這老頭兒一照麵,心裡就暗呼自己傻缺。
給他們半年時間足夠了啊,一萬塊錢很多嗎?
再一個明年的房價會不會漲又是一個說法,這老頭看著倒像個好人,可在錢字麵前,真不能單拿眼緣來判斷。
左右權衡,還是得趁早買!
老頭兒看向王小飛,指著錢度笑道:“這小子是你員工吧,鬼頭鬼腦的,算盤珠子撥的叮當響。”
王小飛看了眼錢度,這話他怎麼接,狗日的大老板不當人,這身份多風光多體麵啊,偏偏還不樂意露臉。
自打他上了報紙,前門大街這片的人誰見了不喊一聲飛哥,整個人感覺比賣大碗茶那陣爽多了。
“大爺,我這員工彆的不說,就是腦子機靈,我那店全仰仗他呢。”
“行了行了,不跟你們扯皮了,錢帶來了吧,半年就半年,到時候拿不出錢可彆怪我賣給其他人。”
“......”
一家店麵搞定,後續事宜就輕車熟路了。
王小飛想年前就把分店開起來,錢度想了想,還是提議過完年初四以後再說。
大柵欄的小店生意爆火,錢度這幾天已經不常駐在哪裡了。
地方小,手上的也不是什麼難活兒,所有人一圈看下來,他反而成了最閒的那個。
於是果斷以找門麵為由閃人,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吳武又找上了門。
錢度迎出去,掏煙,遞打火機。
吳武看著他:“你最近乾嘛呢,我可來了不止兩次,每回門都鎖著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