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森破舊神社,社務殿後宿舍。
“桃姬大人……你以後可萬萬不能在神明麵前失禮了……外麵的神明,可沒有柳紀大人那般好說話……”
雪女語重心長的和土禦門桃說道。
“我也沒有太失禮呀。”
土禦門桃隻感覺雪女是不是有些太過誇張。
“我一開始那樣隻是想要爭取平等交流的重視,如果不能展現自己的價值,處於劣勢,你要怎麼和他人談判。”
雪女歎了口氣:“問題就在這裡,桃姬大人。你那套東西是和人交流的時候才有用的,但神明不同,凡人和神明無論怎樣都是沒有平等可言的……”
“多虧了柳紀大人和外麵的神明不一樣,不然你出現在祂眼前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土禦門桃一臉不信的看著雪女:“怎麼會?我隻是站著而已啊。”
“這就是無禮!桃姬大人你萬不可再做了!”
雪女嚴肅的和土禦門桃說道。
“葦原國的一切對高天原的神明來說不值一提,所有凡人皆是螻蟻。因為你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單純就是覺得礙眼,用這些理由殺死凡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土禦門桃瞪大了眼睛,還是不相信的說:“那……那既然高天原的神明如此殘暴,我們為什麼還要信仰侍奉他們?”
雪女沉默了片刻,說:“自然是因為,沒了高天原的保護,人類也好,妖物也好,都會淪為那些更強大鬼王妖王的口糧……”
雪女抬頭望向遠方,突然回憶起原主人土禦門公義那張討厭的臉,卻是曾落寞的說過一句話,不禁複述開口:
“這葦原國中渴望生存與和平的眾生,隻能在兩個很爛的選擇中,選一個沒那麼爛的而已……”
土禦門桃:“……”
“所以你可不能再對柳紀大人不敬了哦!”卻是詩音突然從門外探出腦袋,身子依然躲在門後,插嘴說道。
土禦門桃被嚇的彈起身站了起來,看到詩音露出的腦袋勃然大怒:“你乾嘛偷聽我們說話!”
詩音聽到土禦門桃大吼先是害怕的縮了縮腦袋,然後又倔強的探了出來:
“哼呢!我是柳紀大人的正式巫女,肯定要看緊你這個不敬的家夥啦!柳紀大人那麼親切溫柔的,不會和你個粗魯的家夥計較,但我就是不許!”
“粗……魯……”
土禦門桃感覺自己血壓飆升,額頭暴起青筋,身為土禦門家的公主,一直以來都是京都有教養的典範,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她。
結果現在卻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神社裡莫名其妙的巫女說粗魯。
忍不了!
土禦門桃咬牙切齒的回敬道:“你才粗魯呢!你……你偷聽我們談話!你不僅粗魯,還鬼鬼祟祟不禮貌!”
“唔唔……那……那我也比你好!”詩音毫不示弱。“柳紀大人救了你的命,你居然還不用敬稱!最起碼的感恩都沒有!”
“你……我……我怎麼沒用敬稱!”土禦門桃有點心虛地回道。
“盯……”
詩音灰白的雙眼像是能看到般盯著土禦門桃看了半晌,直到土禦門桃整個人都感覺不自在時,才突然從藏身的門後走了出來,模仿土禦門桃做出叉腰的姿勢,然後開口大喊道:
“喂!你想要什麼?”
“呀!!!”
土禦門桃淒厲地發出尖銳爆鳴,嚇的詩音趕忙又縮回門口,探出半個腦袋觀察她。
土禦門桃隻感覺羞恥又尷尬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漲的通紅。
“對不起嘛!對不起嘛!對不起嘛!”
土禦門桃竟然眼淚都流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喊道:“但祂為什麼要搶走我的親人!嗚嗚嗚……你說啊!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姐姐!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姐姐……”雪女都有些愣住了,她還是第一次聽桃姬大人這麼叫自己,一直不知道,原來她是這麼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