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現在有點緊張。”展博挪動著身體,像是一隻左右擺動的蛆,看得出來他可不是自己嘴裡說的有點緊張而已。
胡一菲霸氣地揮揮手:“有我在,遇神殺神,遇鬼殺鬼!你要有自信,挺胸收腹頭抬高。”
於是展博在一菲的指引下整個身子變成了僵硬的直立麻花。
“我真的沒試過,我現在感覺渾身不自在。”
南風在一旁勸慰道:“展博,其實你隻需要放輕鬆就好。”
胡一菲怒視南風:“現在是我的回合,你彆說話。”
南風老實閉嘴,微笑不語。
“展博。”宛瑜從房間走出,整個人心事重重。
“宛瑜……”展博猛然回身,僵硬的身形和笑容把宛瑜嚇了一跳。
胡一菲瞬間警覺:“目標出現,座山雕,進入一級戰鬥狀態。挺胸,收腹,頭抬高。南風,開始計時。”
“最後再跟你確認一次,你確定要這麼做?”
“少廢話,趕緊的。”
南風:(ˉ▽ˉ;)……
他有預感,今晚的約會一定會出大問題。
然後南風就看到了堪稱史上最辣眼睛的誇耀。
“長長的頭發一瀉如柱,白白的皮膚吹拉彈唱,甜甜的笑容花枝亂顫,這小詞用的。”
南風一臉想笑但又不敢笑得太大聲的樣子:“一菲姐,你今晚要注意了,說不準等會下的雨就是你語文老師流的淚。”
“這,這純屬是我今晚狀態不對。”
一菲還在嘴硬:“無所謂,反正今晚的重頭戲是我的三浪~真言,看我一擊致命。嘿嘿嘿嘿……”
一菲笑的得意,猖狂,且猥瑣:“然後……”
然後當然就沒有然後了,她的所有美好幻想都被宛瑜用相當離譜的硬實力徹底粉碎。
精心準備的浪漫古典音樂前奏剛響就被宛瑜一一點破,如果不是估摸著展博八成不懂這方麵的知識,南風甚至懷疑她能把每一首古典樂的曆史,思想,技巧,樂理拆開了揉碎了跟展博進行討論。
還有一菲一下午花了好大的勁才搜羅來的雪茄和假美元想要讓展博效仿港片來一個美元點雪茄的奢靡行為,最終現場也變成了宛瑜單方麵的雪茄鑒賞課跟假鈔識彆課。
至此三浪真言裡的浪漫和浪費徹底無用。
“這也太離譜了!”胡一菲簡直快要抓狂了,就像是一個好勝心極強的人被人當麵演了假賽一樣。
“要命了,她怎麼感覺什麼都會啊!”
南風在一旁憋笑:“有沒有可能是你剛好撞在人家槍口上了?”
“什麼意思?”
南風指了指宛瑜:“你就沒覺得她戴的首飾有點眼熟?”
“好像是有點,但是記不起來。”
“我記得顧姨那裡應該有個同款。”
一菲驚呼:“那不就是頂奢!”
“可能比你想象的頂奢還要再頂億點。”南風比了一個指尖星河的手勢。
“南風……”胡一菲瞬間就感覺腿腳有些發軟,“你扶我點。”
她雖然多少也知道像宛瑜這樣氣度跟談吐的姑娘家庭條件一定差不到哪裡去,可哪怕再讓一菲去猜測一萬次她也不敢往南風所說的方向去猜想。
換誰也無法想象自己的弟弟有一天能帶著這樣家世的女孩子來這麼一個小小套間合租啊。
尤其是自己居然還搞了一個什麼三浪真言。
像這樣的女孩子,從小到大難道還少得了浪漫和浪費不成?
這回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一菲關掉對講機壓低聲音抱怨道:“那你怎麼不早說?”
她倒不是在乎這場比賽的輸贏……好吧,其實她非常在乎輸贏。
可是哪怕是對於爭強好勝的胡一菲而言,也有些東西遠比自己贏還要重要,就比如展博。
但凡一菲提前對宛瑜的家世有那麼點模糊的了解,她都不會煽動展博去追求宛瑜,這兩人之間的階級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南風解釋道:“一開始是因為宛瑜自己沒主動提,我也沒必要說,免得大家因為貧富差距過大而尷尬。
“後來就是因為展博看起來很喜歡宛瑜,那我總不能直接告訴你們宛瑜家裡可能非常有錢,這不就等於在潑展博冷水嘛。”
“那現在怎麼辦?”胡一菲兩手一攤準備擺爛,“總不能現在讓展博換個攻略目標吧。”
“你怕展博追不上宛瑜?”
“我是怕他真追上了。”
胡一菲的眼睛一刻也沒有從展博身上偏移,直到此刻她爭強好勝的心思散去了一大半,那份潛藏著的如同母親一般的母性光輝才終於從她心底慢慢爬上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