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翻身坐在了意欲爬起來的傳教士身上,高高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匕首。
一下、兩下、三下......
碎肉橫飛,血液四濺。
柯萊不停的將匕首插在他後心上,再拔出,似乎要將這些年的怨恨和委屈,全都發泄到傳教士的身上。
白洛並沒有阻止她。
他知道,這種事情並不適合柯萊一個孩子去做。
道理誰都懂,但該怨的事情還是要怨,該罵的人還是要罵,該發泄還是要發泄的。
畢竟一輩子的恨和痛,不是所謂的道理能夠釋懷的,也不是時間能夠磨平的。
時間不會幫我們解決問題,它隻是把那些原本就平淡的東西變得不再重要。
而恨和痛則會更加的刻骨銘心。
也許這在旁人看來隻是小題大做,可是隻有柯萊自己知道。
壓在她身上的這根稻草到底有多重。
或許這也是磨損的一種吧。
不知道插了多久,當傳教士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拔出的匕首之上也沾染了些許的泥土時,柯萊手中的匕首終於滑落在了地上。
“嗚嗚......”
柯萊本以為這輩子自己都不會哭了,因為在她開始流浪的那一年間,她覺得自己已經哭乾了眼淚。
但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傳教士,一種委屈湧上了心頭。
“嗚啊啊啊啊啊——”
她仰起了頭,大聲的哭泣著,淚水沿著她那滿是鮮血的臉頰,滑落到了傳教士那血肉模糊的軀體之上。
她殺死了傳教士、殺死了過去、同時也殺死了心中所有的仇恨。
她哭的就像一個孩童,一個重獲新生的嬰兒。
不......或者說她本就是一個孩童,一個被這個世界逼迫著變得成熟,內心深處還是喜歡漂亮衣服、卡通貼紙、渴望著有人依靠的小姑娘。
她剪去了漂亮的長發,給自己包裹了一層厚厚的外殼,僅僅是為了抵擋世界的惡意罷了。
嗓子喊啞了、眼睛哭模糊了。
可她卻依舊沒有停。
“嗯?”
原本走到柯萊身邊,想等她發泄完帶她離開的白洛,忽然愣了一下。
因為他能察覺到,附近產生了一些變化。
比如他的腳底下。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原本被血汙染紅的土地之上,居然開始開裂。
“難道......”
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白洛知道,自己的計劃大概是成功了。
“哢啦——”
一道道裂紋出現在摘星崖之上,無數嫩芽抵開了堅硬的泥土,倔強的從地下冒出。
它們就像是吃了化肥一樣,飛速生長著、纏繞著。
最終將正中央的柯萊團團包圍住。
一朵待放的花苞壓彎了脆弱的花莖,剛好垂在了柯萊的麵前。
代表著浪子真情的塞西莉亞花逐漸綻放,一顆碧綠的寶石出現在了花蕊之中。
看著搖晃了幾下,想要倒下了的柯萊,白洛伸手抱住了她。
“好了,咱們回家。”
聽著白洛那熟悉的聲音,柯萊這才逐漸安靜下去,沉沉的睡著了。
至於白洛。
他看了看自己腰間的草屬性邪眼,又看了看柯萊麵前的草屬性神之眼。
憋了半天,就憋出來一個字。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