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多月前，來到赤練縣後，楚寧便是晝伏夜出，觀察赤練縣的情況。
最後發現要從赤練縣去燕州，若非赤練縣當地百姓這些熟悉麵孔，外人要想去燕州，必須經過嚴密盤查才能準予放行。
負責盤查的倒沒有武將，但誰知道無雙門有沒有在暗中設下埋伏，就等著自己來強行闖卡。
自己作為一個失憶的外來人，還沒有什麼理由去燕州，隻怕關卡這一關難過。
畢竟自己這張臉雖然有些改變，可若對方強烈懷疑自己是楚寧，有了這個念頭後再盯著自己打量好一會，還是能夠發現出來的。
意識影響眼睛。
這一句話是楚寧前世聽一位視覺專家說的。
一些景區的奇石包括一些山峰，如果提前不了解，僅僅自己去看，可能看不出像什麼，可若是有人提前告訴你，這石頭像什麼，這片山峰像什麼，一眼看去就會發現真的很像。
包括人臉合成照片也是如此道理，沒告訴你之前，猜不出是誰，一旦告訴你了，就會發現，對啊，這鼻子就是他的，還有這眼睛也是……
好在的是，楚寧幾年的捕頭不是白當的，在當捕頭期間就聽老廖談過走私這件事情。
每一個州都存在著走私現象，因為每個州都有實際的掌控勢力，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州獨有的緊俏的物資，就都會被實際掌控勢力所壟斷。
壟斷導致價高，價高就會滋生走私。
赤練縣也不例外。
雍州盛產蛇，以秘藥泡酒，能祛風寒，深受燕州百姓喜歡。
除此之外還有蛇膽蛇血，這對武者來說是大補之物。
但雍州官府規定，雍州百姓不得私下將蛇賣與外州之人，隻能是在州內販賣，或者賣於官府。
官府收購價格，自然沒有走私商人收的價格高，一般捕蛇人都是將四成捕到的蛇拿到市場賣，三成賣與官府，剩餘三成賣於走私商人。
赤練縣作為和燕州交界的縣城，便是一個走私的窩點。
兩州交界縣城，坐鎮的縣令自然是古家的人。
但古家的人不代表著就一定會為了家族的利益而大肆抓捕走私。
畢竟收益是屬於整個家族的，可要是走私分紅，到手的是自己的。
一個家族對外能夠鐵板一塊已經很不錯，內部有利益矛盾那是必然的。
憑著在大寧縣當捕頭的經驗，楚寧隻花了幾天時間就找到了走私的窩點，然後見到了柳泉。
通過跟蹤柳泉，他便開始製定了計劃。
柳家村附近幾個村落捕蛇人抓捕到的蛇都會偷摸送到他這裡來，然後由他送往縣城，經轉到燕州去。
這是一條成熟的走私路線，赤練縣從上到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己要是通過這條路出去是最安全的。
原本楚寧的計劃是等著柳泉主動找上門來的，畢竟自己抓蛇這麼厲害，那就意味著能夠走私的更多。
但血狼幫的出現讓楚寧改變了計劃，給了他一個更好的理由。
借著忍受不了血狼幫這口氣，殺了血狼幫的人沒辦法要跑路，求柳泉幫忙。
五十兩銀子。
足夠讓柳泉心動，最主要的是這錢他還能說的清楚來曆，除了賣蛇賺的，還有是從麻三和廖四身上搜出來的，數額對的上。
反正麻三和廖四都死了，也沒法對證了。
混黑的，身上的錢永遠是個謎，上限很高下限很低。
高的時候身上能掏出幾十兩，低的時候可能就幾十個銅板。
……
……
“頭，外麵有個人，是老柳介紹的，想要去燕州，對方出了三十兩。”
一間密室內，一位戴著玉扳指的中年男子聽著朝陽的話，皺眉道：“去燕州的路又沒禁止，此人為何找上門來。”
“頭，雖然這人掩飾的很好，但我還是注意到他走路時候左腳重右腳輕，是一個瘸子，應該就是這些天鬨得沸沸揚揚的瘸子姬洋。”
“哦？”
“姬洋是在柳家村出來的，又是老泉介紹的，而且還瘸腿，應該是錯不了。”
“那伱覺得我該不該幫這個忙？”
麵對男子的詢問，趙陽沒敢回答，自家捕頭自然是不怕血狼幫的，就看自家捕頭的心情了。
“我要把這消息告訴給血狼幫，能換三十兩銀子嗎？”
“應……應該可以，畢竟血狼幫丟了麵子，以袁斌的性子，有人敢挑釁血狼幫，肯定是要殺掉的。”
“那就通知袁斌，告訴他在燕州地界等候，畢竟我這邊收了三十兩，可不能壞了規矩。”
趙陽眼瞳收縮了一下，他明白捕頭的意思了。
姬洋給的三十兩是送到燕州的錢，可沒給保密的錢。
“我這就去安排。”
“去吧。”
等到趙陽走出密室，陳銘摩挲著玉扳指，冷笑道：“真是個蠢貨，走私之路我赤練縣各大勢力都有參與，我若是讓你通過這條路真的跑掉了，怎麼和各大勢力交代。”
“把你送出去，也許以後還會有更多的蠢貨上趕著送錢來。”
……
……
次日清晨。
一支送葬隊伍出城，朝著燕州方向進發。
一位燕州客商突發疾病死在了赤練縣，現在親人們護送裝殮著屍體的巨大棺槨回鄉，讓死者能夠葬於故土。
城門把守的捕快隻是掃了眼便是放行了。
這棺槨裡裝的是什麼，他們心裡清楚的很，把守城門的大半油水，可都出自於這棺槨。
隊伍緩緩前行，棺槨內，楚寧躺在木板之上，在他的木板下方不斷有著嘶鳴聲傳出。
也就楚寧心臟較大，換做一個人，木板下麵有著近千條毒蛇，隻怕頭皮都得發麻。
這要是木板破碎，那就是掉入毒蛇窟了。
好在的是，這木板還是挺堅實的，半個時辰之後，隊伍便是出了赤練縣地界抵達了燕州。
一路順暢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偶爾有捕快和一些負責巡邏的武者看了眼送葬隊伍後也都走開了。
離著兩地交界的一處小山丘，說是山丘也就是一個小土包，比平原高出了那麼十米。
小山丘上有著一個涼亭，兩道身影坐在那涼亭之中。
“張總長又要財源廣進了。”
“不過是職責所在，比不了白兄。”
張青聽著對麵中年男子的話，笑著搖了搖頭，這位是無雙門派來的弟子，負責封鎖燕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