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其實說的半真半假。
來吃牛肉麵是真的,沒活乾卻是假的。
其實,他接了一個活。
不過,具體什麼活,官府那邊倒是沒有明說。
隻是讓他最近幾天都來雙旗客棧,若是碰到宮裡來的人,記得配合他們行事。
王霄倒並不一定要做這個任務,隻是有些好奇,宮裡的人來這裡做什麼。
他也發現,好奇的並不隻有他一個人。
這幾天,他已經看到好幾個成名已久的鏢人,逗留在雙旗客棧了。
老板娘開口道:“那你來的可真不湊巧,今天的牛肉麵,我得留著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王霄眼眸一閃:“怎麼,這客人很多麼,連一碗都沒辦法留給我?”
老板娘嫵媚一笑:“多的很呢,我這客棧怕是都坐不下這麼多客人,哪裡還有你的份,小哥你還是趕緊走吧。”
王霄眉頭蹙了蹙,旋即舒展開來:“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你要等的客人呢?”
老板娘聞言,眸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你要是的話,那我隻能說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你小小年紀,卻是要死在這。”
王霄笑了笑:“看來,老板娘等的不是客人,而是仇人。”
不用想,他也已經知道,這老板娘要等的人,十有八九便是宮裡來的人。
隻是,他還是沒搞懂,這老板娘為何要對付宮裡的人。
按理說,老板娘自幼生活在邊塞,和宮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仇怨才是。
老板娘眉目清冷:“說仇人倒也犯不上,就像你當這鏢人,和那些通緝犯有仇嗎,雙方隻不過立場不同而已。”
“有道理,不過,我很好奇,老板娘你為何不安心在邊塞開你的客棧,反而要摻和宮裡這些事,怎麼,難道你也有反心?”王霄開口道。
老板娘抿了抿紅唇:“你知道我在等宮裡的人?”
“猜的,看來我猜對了。”
“伱確實猜對了,不過你也沒辦法再走了,既然你想吃牛肉麵,那便等著吧,還能看一場好戲。”老板娘語氣間隱含威脅之意。
王霄不以為意:“這些年我看過不少好戲,就是不知道這回戲精不精彩。”
老板娘嫵媚一笑:“就怕你有命看,沒命走。”
“若是這戲足夠精彩,搭上這條命,又有何妨?”王霄灑脫一笑。
話音剛落。
二樓處,緩步走下來一老一少兩道身影。
這老者穿著一身黃色道袍,年近六十,邋裡邋遢,手中拿著一根拂塵。
青年則是穿著一襲長袍,身材魁梧,麵容雖然普通,眸光卻亮的嚇人,透出一股淩雲誌氣。
“師傅,你怎麼出來了。”
老板娘看到這道士,美眸微微一閃。
道士聞言笑了起來:“來見一見故人。”
說著。
他看向王霄道:“小友,六年不見,彆來無恙否?”
“是你,原來如此。”王霄看著道士,眼中露出恍然之色。
這道士當年自稱來自太平教,想要收他為徒,不過卻被他拒絕了。
這六年時間,各路起義軍趁勢而起,攻城略地,明爭暗鬥。
其中,太平教率領的太平軍,便是其中一支。
這太平軍在各路起義軍中,並不算太過顯眼,隻占據了一省之地。
不過,其風評不錯,哪怕占據了城池,也不燒殺搶掠,而是以安撫百姓,休養生息為主。
既然這老板娘是道士的徒弟,那她和宮裡作對,也就說得過去了。
道士身旁的青年朝王霄拱手道:
“少俠,昔日一飯之恩,元逐一直銘記於心,不敢相忘。”
王霄一笑:“舉手之勞而已,我倒是沒想到,當年的乞丐,如今卻是成了一方義軍領袖。”
這張元逐的名字,這些年他也聽到過幾次,不過卻沒放在心上。
對他而言,名譽、地位,都遠遠不及自己追尋的武道。
張元逐開口道:“今日我和師傅在此,恐會有一場惡戰,少俠還是趕緊離開,免得殃及池魚了。”
道士卻是擺擺手:“元逐,這小友既然想看戲,你又何必逐客,再說,現在小友想走怕是也走不了了。”
剛說完。
黃沙漫天的客棧外,忽的響起一聲聲馬蹄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