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個事,我去給你拿。”
支走了王大娘,趙義彎腰,掀開蒙在籃子上的灰布。
半籃子的野菜,根上都帶著濕泥。
聽到王大娘走過來的腳步聲,趙義翻手蓋上布,若無其事的打量。
“這鍋有幾年沒用,都落上灰,我好好洗洗你再用。”
“誒,好。”
趙義上手幫忙,跟著王大娘學煎藥,用幾根蔥煎了一盆蔥湯。
煎好後,乾淨的手巾放蔥湯裡浸濕。
端進裡屋,給鐘伍受傷的腿擦洗。
“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偏方?”鐘伍半靠起來,臉色還是和先前一樣蒼白。
趙義一點一點擦淨傷口溢流出來的膿水,隨口答著。
“哦,我家祖上以前做過前清的武官,後來八國聯軍打進BJ,就跑回老家避難。
臨走前從宮裡帶出來本醫書,上麵記的。”
“哦?”鐘伍一聽,瞬間來了勁,身子撐起來,眼睛都睜大不少。
“要真是從宮裡傳出來的醫書,那有相當大的用處啊!
部隊現在缺醫少藥,這部醫書能解救不少傷員。”
趙義當然沒有醫書拿出來。
“小時候我調皮搗蛋,扔灶火裡燒了,光聽我爹說過幾個治傷的法子。”
“唉,那可惜了。”鐘伍惋惜道。
片刻後,趙義把鐘伍傷口擦洗完,鐘伍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包遞過來。
這是生肌散,隊伍裡特意分出給鐘伍治病用。
小心翼翼的上完藥,趙義包好紙包,還給鐘伍。
端著一盆被濃水染成黃綠色的腥臭臟水豁出去。
對王大娘囑咐道。
“大娘,你每隔兩天就按著今天這個法子給鐘同誌煎一鍋蔥湯,洗腿上的傷。
蔥要是不夠了,就去村東頭白家那半畝肥地上薅,我已經跟白家打好招呼了。
洗完之後,就用鐘同誌的藥敷上,一定要擦乾之後再敷。”
“好,好。”
王大娘儘心記著,頻頻點頭。
......
村東頭,白家青磚瓦的院子裡。
麻子赤裸著上身,輾轉騰挪,不停的揮動著九環大刀劈砍空氣。
白老二站在一旁,靜靜看著。
忽然開口。
“麻子,彆練了,你要是氣不過,夜裡摸過去,一刀了結他。”
麻子放下刀大出著氣,胸膛劇烈起伏,有丫鬟捧著白布給他擦汗。
“不行,怎麼說我也是國軍堂堂一個排長。
打不過人背後下黑手,傳出去叫人恥笑。
今天的場子在哪兒落的,下回我就在哪兒找回來。”
“你說蔥真得能治病嗎?”白老二擔憂的問道。
麻子大手一揮,果斷開口。
“不可能,我先當匪,再當兵,混了這麼些年,也見識過不少。
那個八路受的應該是槍傷,該用西藥消炎,再不濟也是用金創藥。
我還從來沒聽說過蔥能治槍傷的。”
聽到這話,白老二點點頭臉上擔憂神色減去不少。
“二爺,您不用擔心。
現在是兩黨合作,共同抗日,八路不會對您動手。
要真是有不開眼的找上門,我也不是吃素的。”
麻子拍了拍腰間掛著的短槍,又開始練起九環大刀,院子裡響起一陣呼呼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