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義直起身,手掌握成拳,伸到身後,捶著酸疼的腰背。
“不要隻掃車印,痕跡太明顯,車印周圍也要掃到,掃完之後再灑一遍薄土,石子和小樹枝也都弄上。
用嘴吹一吹,偽裝得自然些。”
車馬隊在前麵走,四人彎著腰在後麵掃,腰酸背疼脖子也累,聽見趙義的話,有氣無力的應一聲。
扭扭脖子,趙義再度彎下腰,揮掃樹枝,清理車印痕跡。
眼角餘光中,突然闖進來一個身影,急匆匆的跑過來。
才低下的頭沉重的抬起來,汗水落進眼睛裡,一陣酸痛,淚水模糊眼眶。
直到那道身影到了近前,才能重新看清。
“小米,有什麼發現?”輕揉眼角,眼裡的酸痛已經輕了。
“趙大哥,你看。”
張小米手掌攤開,掌心裡一隻草標,有著明顯的折疊痕跡。
“哪發現的?”
“三百步之外,路旁林子裡不遠。”張小米向後一指。
趙義眯著眼眺過去。
三百步,不到兩百五十米。
“發現幾個?”
“暫時隻發現一個。”
“這個方向,從三百步開始到八百步的距離,你仔細找一找。”
“知道了,趙大哥。”
八百步的距離,剛好是開始清掃車印痕跡,縣大隊開始背負物資減輕車重的物資。
趙義掂量著手裡輕飄飄的草標,轉身望著向南前進的車馬隊,隊伍兩邊是背著物資的縣大隊隊員。
隨手將草標揣進兜裡,彎下酸痛的腰背,繼續清掃車轍痕跡。
草標輕,扔不了太遠,明顯是有人折好後扔在林子裡。
至於為什麼要扔,就耐人尋味了。
車重減輕,牲口輕快不少,車隊行進速度變快,車轍印也變淺。
向著正南十裡鋪的方向,轆轆而行。
杜國富背著兩袋物資,腰背被壓得彎低,慌促地走到趙義身旁。
“小趙,前麵跑來一隊人,不知道乾什麼的。”
趙義抬眼一看,車馬隊正前,十幾個精健身影迎麵撞過來,隊形整齊,訓練有素。
明顯是一支便裝打扮的軍隊。
偽軍、偵緝隊紀律散亂,跑不了這麼齊整。
能有這麼好的紀律的隊伍,隻有三種可能,八路軍、鬼子、國軍嫡係。
鬼子沒必要換成便裝,國軍嫡係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八路軍?
“老杜你繼續往前,不要停。
順子、麻子,分散設伏,有情況就開槍。”
孫麻子站起來,腰膝酸軟,哎呦哎呦的端起機槍,在路邊藏好。
四個人交錯藏在路兩邊,避免誤傷。
眼睜睜的看著杜國富領著車隊和那夥人對上,僵持在路中間。
那夥人中走出一個領頭的,和杜國富交談起來。
“哥,咋回事?老杜咋還聊上了?”順子有手榴彈不能扔,瞪眼乾著急。
情況和趙義料想得不差。
這夥子十幾人,就是前來接應的八路軍。
王大力聽到身後的槍聲後,沒急著往回跑,反而是加快腳步到了前麵十裡鋪。
把接應的六連同誌拉過來解圍。
“行,有長進。”
得知事情原委後,杜國富笑嗬嗬的給了王大力一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