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兩條酸軟無力的手臂根本搶不走他緊握的中正式。
眼看王大還是沉浸在射擊裡,順子急火燒心,再不走,遊擊班都得讓鬼子報銷。
後撤兩步,助跑,使勁一蹬,踹王大腰上。
趁他還沒來得及爬起來,扯著槍帶一拽。
步槍脫手,王大眼裡的煞氣消失,眼神重又變得呆滯,坐在地上。
“走了,你這頭豬。”順子把挎包挎上王大脖子。
黑暗下,兩道身影翻過陡峭山坡。
夜幕下,隻剩下孫麻子的機槍噠噠的咆哮。
鬼子似乎也察覺到了遊擊班的撤退意圖,攻勢異常的猛烈,子彈不求精度,隻求密度。
失去手榴彈壓製的大正十一式與捷克式相對宣泄。
孫麻子感覺頭皮一涼,接著就是火辣辣的熱和疼,一枚子彈擦著頭皮穿過去。
“奶奶的,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該見閻王了。”
孫麻子身子藏在機槍射擊位下,隻抬起右手握住機槍柄一通亂射。
機槍後座力沒了束縛,槍口亂蹦,子彈亂射,反倒令鬼子摸不著頭腦,生怕倒黴撞上不長眼的子彈。
彈夾射完,孫麻子拿起衣裳墊在肩膀上,扛著捷克式,爬上山坡撤退。
直到對麵黑暗裡久久無聲,沒有傳來任何聲響,鬼子副官才明白對方已經逃跑。
大怒地指揮隊伍上前。
……
……
漆黑天幕,朗朗月色,月光照耀下如同白地。
通往根據地的山路上,五道身影急行不停。
“過癮,奶奶的,真過癮。”孫麻子摟著逐漸降溫的機槍,大呼過癮。
“咱五個人擋住了鬼子小隊將近一個小時,愣是沒受一點傷,這事我能吹一輩子。”
“命都差點沒了,少吹點牛吧同誌哥。”順子嗤笑反駁。
孫麻子頭皮上那道子彈擦碰出的血痕,再偏一點就能要了他的命。
“吹牛?老子可沒吹牛,就剛才那一戰,要不是我用機槍壓得鬼子不敢露頭。”孫麻子自傲。
“你離鬼子最近,最先死的就是你。”
順子不屑,“要不是我的手榴彈炸得鬼子來回躲避,你能在已經暴露的機槍位上一點事都沒有?”
“嘁!”
兩人互相看不上,各自扭過頭,腦殼對腦殼。
張小米跟在趙義身後,稚氣未脫的臉上有著沉著鎮定,經過這一戰,有了根本性的蛻變。
王大還是呆愣,和持槍的他判若兩人,誰看不出他就是那個一槍斃了鬼子官的槍手。
趙義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完全綻放,就聽到後方深夜裡傳來一聲嚎叫。
“不好,是狗,鬼子帶著軍犬。”
幾人當即色變。
有了軍犬,即使跑得再遠,鬼子也能順著味攆上,這時候再往山裡撤,就等於把鬼子帶到了根據地。
“趙大哥,咋辦?”
“不能往根據地方向去了,咱們出山,把鬼子引開,擺脫了他們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