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木頭裡麵有水,所以會導致木材變形,鑲條、串帶、預開溝槽可以預防。
如果木材變形,可以打補丁和用火烤。
如果木材裂縫,可以把樹脂膠抹進去……”
崔慶才雲裡霧裡,如聽天書,越聽嘴巴張得越大。
八路軍真這麼神?連個半大的孩子都能過耳不忘。
小小院子裡一片寧靜。
孫麻子在鎮外大路上守著,順子帶著王大,自告奮勇的出去找樹材。
崔慶才則被趙義打發出去弄做木匠活能用到的鑿、鏟、斧、錘、锛、鑽等工具。
趙義蹲在地上,還是拿著那根不長不短、手感很好的木棍,教張小米識字。
“‘米’字最好理解,它的甲骨文字形像一株穀穗上結滿了沉甸甸的米粒,中間一長橫是穗中的莖稈。
小篆整齊化。隸變後楷書寫作‘米’……”
“趙大哥,什麼是甲骨文?”
“古人剛開始造字的時候,在骨頭上刻字,就叫甲骨文。”
“為什麼在骨頭上刻字,不在紙上寫?”
“紙最早是西漢的蔡倫造出來的,蔡倫造紙之前,寫字用的是骨頭、木簡和布帛。”
“西漢是什麼?蔡倫是誰?在布上怎麼寫字?”張小米一連串發問。
幸好都是些常識性的問題,沒有超出能力範圍。
“西漢是一個朝代,距離今天有兩千多年,我國第一個朝代叫‘夏’,隨著曆朝曆代的更替……”
趙義在地上劃出一道橫軸,開始上曆史課,每講過一個朝代,就在橫軸上劃一道短豎。
砰砰砰——
門突然被敲響,但卻沒有說話聲音傳來。
兩人立即警醒,劃腳抹去地上的印記,分散到兩旁牆根,警惕的摸出槍。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敲門聲接連響起,一下比一下重,大有不把門敲開不罷休之勢。
哢—嚓——趙義緩慢扳動駁殼槍的槍機,向張小米遞過去一個眼神。
“誰啊?大人不在家,有事明天再來吧。”清脆的童聲響起。
“嗬嗬,是小米吧?我是老杜。”門外隨即傳來杜國富的聲音。
隨著門軸的轉動,顯露出老杜的身影,隻有他一個,後麵再沒有彆人。
趙義放心的把槍掖回腰上。
“老杜,你怎麼來了?”
杜國富跨進門腿腳不大便利,顯然傷還沒好。
“小趙,你好幾次幫了縣大隊,這回又救了我的命,不來親自謝謝你,我安不下心。”
“老杜,你言重了,革命同誌互幫互助是應該的。”趙義搬來板凳,扶著杜國富坐下。
杜國富裹了裹嘴,嘴唇開合幾次,開門見山,“小趙,說實話,這次我是來投奔你的。”
趙義摸不著頭腦,“這話什麼意思?”
杜國富正色,悲痛道。
“縣大隊的奸細你幫我除了,但是奸細把縣大隊所有成員的信息都提前告訴了鬼子。
所有隊員的家人都被鬼子殺了,隊員們都想打鬼子報仇。
上次縣大隊誤入遊擊隊的阻敵戰場,行動魯莽,犧牲了一部分。
前幾天,我們遭遇偵緝隊埋伏又犧牲了一部分,整個縣大隊現在隻有三十幾人。
我搞搞思想,組織新兵還行,一碰上戰鬥就抓瞎。
遊擊隊的戰鬥力我們都看見了,縣大隊所有隊員一致同意,想加入你的遊擊隊,跟著你打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