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沒了底。
她前世曾見過從關外回來的胡商,個個胡子拉碴,神疲憊,但他們運回來的貨物,卻往往能賣出高價。不過一指高,裝在玻璃小瓶裡的香露,便能賣出十金的高價。然而這,還隻是最普通的貨色。
京都本土的上等香露,不過幾十兩銀子。
根本便不值得拿來相提並論。
這些年來,她其實也已經有些摸清了宋家的家底。
光母親的陪嫁,就數不勝數。
不說母親,就是加上她跟哥哥,一輩子的吃穿用度往最好了的揀,也是花不光的。
故而,她已經有些不敢去想舅舅到底有多少家。
聽母親說,外祖父一輩。家中雖然不缺銀錢,但絕沒有如今這般富裕。舅舅自十二三歲起,便極會賺錢,金子銀子,簡直是成筐成箱地往府裡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謝姝寧當時聽完,便覺得舅舅在瘋狂斂財,用近乎可怕的速度,賺了許多人幾輩子都賺不了的錢財。
她也記得當年舅舅離去時,同她說過的那些話。
按理。宋家應該努力不起眼才最好。但舅舅分明在反其道而行之。謝姝寧覺得。他在做開戰的準備。一旦出事,有銀子總比沒銀子的,更占優勢。以舅舅的子來說,他並不習慣隱忍。何況要忍一輩子,子子孫孫都是如此。
可他隻能忍著……
五十多年前,究竟出了什麼事?
謝姝寧頭疼裂,隻覺得腦中全是困局,卻沒有能解的辦法,生生成了死局。
她垂下頭,盯著地上的掉落的一片綠葉,沿著葉脈頂端的細小絨毛,一直看了下去。
“八小姐!桂媽媽跟玉紫姐姐回來了!”
後忽然一陣動。她慌忙回頭,便見玉紫跟桂媽媽一狼狽地被人扶了進來。
她急忙趕上前去,厲聲問道:“是誰尋到的人?”
可一群人麵麵相覷,竟是誰也不知道。
玉紫麵上青了一塊,泛著血絲。似磨破了皮,精神倒還不錯,道:“小姐,是奴婢跟桂媽媽自己回來的。”
謝姝寧詫異地脫口道:“你們如何回來的?”
問完,她又慌忙讓人先扶著兩人進屋,打了溫水來淨麵。
等到一切安定,她才重新將問題又複述了一番,“府裡派了四五撥人出去尋你們,沿著去時的路一寸寸找,可誰也沒找到你們,你們去了哪裡?”
桂媽媽傷重些,還扭了腰,謝姝寧便先讓她下去歇著了,隻留了玉紫細細詢問。
“奴婢跟桂媽媽一落下馬車,桂媽媽便傷到了腰,根本動不得,奴婢磕到了腦袋,當場便暈了過去。醒來時,已是在個小茶寮,原是被好心人給救了。奴婢心知自己追不上馬車,也不知馬車去了何處,便準備回府報信。”玉紫回憶著道,“但才走半條街,就被架馬車攔住了去路,說是府裡來接我跟桂媽媽回去的。奴婢瞧著人眼生,沒敢上車,結果就又被敲暈了……等到再次睜眼,就已經到了門口……”
古怪!
謝姝寧皺眉,“駕車的車夫是不是穿玄色衣裳?”
玉紫瞪眼,“正是!小姐如何知道?難道真是府裡的人?”
“不算是。”謝姝寧扯了扯嘴角,“事更加撲朔迷離了,看來還是得等秦大媳婦的話。”
話音落,門就被人給叩響了,說是月白已經出來了。
謝姝寧便先讓玉紫歇著,自己去了次間見月白。
宋氏也在裡頭。
等母女兩人坐定,月白便道:“秦大媳婦說,秦大收了陳家的銀子,但究竟要做什麼,她並不知道,隻是聽秦大的吩咐不去跟車而已。兩人相約今午時在塔樓下見麵,一起逃走。”
這個時辰,秦大一定已經自己先逃了。
宋氏的聲音冷了下來,“秦大收了陳家的銀子?”
“是。”月白點頭,“奴婢認為,她說的是真話。”
“陳萬元……”宋氏搖著頭說道,覺得齒寒。
果然都是陳家的人,一脈相承的刻薄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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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說好的四更,我繼續哭著碼~~新書不存稿,上架徒傷悲!!第四更爭取在12點之前更上,早睡的親可以等明天來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