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誰也沒有發現過其中的漏洞。
說起這事,謝二爺心裡是頗為得意的。
在立夏這件事上,他卻是得意裡摻雜著懊惱。
得意的是,自己挖到了寶貝。所以哪怕立夏如今已漸漸長成了青年模樣,喉結突出,眉目輪廓硬朗,他也舍不得丟棄。像一隻還沒有玩厭的蛐蛐,養在罐子裡。
可他也覺得不悅,因為立夏是這麼多孩子裡最不聽話的一個。
幾年前,他就起過心思要逃走。雖然並沒有成功,但仍舊叫人想起來便不悅得很。不過那時,他在仕途上正春風得意,因而平日裡玩得也就狠些,有回將立夏留在了內書房裡,從此食髓知味。有一回,還差點便叫二夫人給發現了,他隻得慌慌張張地收了個平日裡根本沒看中的丫鬟做通房,將事情給掩了過去。
二夫人還因為這事,同他大吵了一架,半夜難寐,在外頭亂走動。
後頭似是遇見了三房六弟的長女生病,使了婆子來請已經故去的杭太醫,才叫她忙亂了起來,將事情給拋在了腦後。
說起來,立夏那一回被他給折騰得厲害,從內書房逃走,一路上竟沒有被人撞見,實在是運氣。
若不然,他當日也就隻能忍痛將人給處理了。
惋惜著,身子一熱,謝二爺已是走到了胡同裡的一間小宅子門前。
半舊的門扉,虛虛掩著。
他推門而入。
這地方雖偏僻,可周圍也住了些人,隻多半是行商人家的外室,平日裡也都是大門緊閉,從不出來。
所以他也不怕被人發覺。
今日是立夏邀他來的。
他的心情也因此多了分雀躍,大步抬腳跨過了門檻。
立夏也正循聲從裡頭走了出來,見了人神情冷漠地招呼了聲。
謝二爺就栓上了門,朝著他走近,嘴裡嗤笑著,說起些不乾不淨地話來,“你個浪蹄子,自請了我來,這會又擺出這樣的模樣來是給誰瞧?看爺過會怎麼收拾你!”
說著話,他已是猴急地就要拉立夏進裡間去。
立夏卻麵無表情地退開一步,道:“二爺,奴才今日請您來,是因為尋到了一樣寶貝,並非是讓您來看奴才的。”
謝二爺愣了愣。
“寶貝?”他念著這兩個字,旋即明白過來,眼角眉梢帶上了濃濃的笑意。
他們的話裡,寶貝二字自然還有更明確的意思。
他就收回了手,道:“人在哪裡?”
立夏將他往東邊的大屋子帶,口中道:“這孩子的脾氣不小,性子頗烈。”
“性子烈?”謝二爺哈哈笑了聲,“到了爺手底下,再烈的性子那也得成了春水一潭。”
立夏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著。
上前幾步,他開了門,退後,“二爺進去吧,奴才在外頭候著。”
謝二爺有心想要拉他一起進去,就道:“來來,你也一道來!”
“奴才進去,怕是要分了二爺的心。”立夏難得微微一笑,伸手往他腿間輕輕一撫,旋即收回,“二爺去吧,奴才過會來陪您。”
他從來沒有這般和聲細語,又主動的時候,謝二爺不由訝然。
一想裡頭的是個烈性子,他也的確想自己多玩會新鮮的,便擺擺手道:“也罷,你守著吧。”
隨後,他就推門往裡頭走。
誰知才進了門,身後就是一黯。
他驚訝地回過身去看,卻見門已被關上了,他有些不滿地斥了句,“立夏你的規矩呢!”
可回應他的卻是“哢噠”一聲落鑰聲動靜。
謝二爺並沒有在意,隻當是立夏怕屋子裡的人要跑,先幫他將門給鎖上了好辦事,遂緩和了麵色隔著門又誇了句。
然而一扭頭,出現在眼前的卻隻是間空蕩蕩的屋子,裡頭哪有什麼寶貝?
“汪!汪汪!”
他跟前分明隻有一隻京都少見的巨大獒犬!
身形高大魁梧,白牙森森!
謝二爺驚呼一聲,便踉蹌著要往門外跑。
大狗立即撲了上來,似早有準備,一把往他胯間而去。</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