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方帝惱得很,連聲催促:“傳朕口諭,汪仁今夜就算是死了,也要把屍體送到朕眼前來!”
眾人皆被嚇住了,慌慌張張地衝出出雲去請汪仁來。
好在這一回,汪仁來得極快。
肅方帝的麵色這才好看了些,看他一眼,道:“你把今夜的事,都給朕調查清楚。”
養了狗,就是這會子用的。
肅方帝不等他說話,又道:“小潤子還在景泰宮裡候著,你一道打發人去將事安置了吧。”他直到這時靜下心神,才想起那具屍體來。
隻一個晚上,皇後同淑太妃都出了事。
對肅方帝而言。這就表明是容家跟李家出了事。
皇後後站著的是整一個李氏家族,所以即便她膽敢將皇貴妃推下台磯失了孩子,他也不好對她如何,隻能叫皇貴妃受委屈。眼下。畢竟還不是收拾李家的時候。
容家雖不及李家,可金礦還未找到,肅方帝一時半會也不願意動他們。
“皇上,太妃娘娘吃的可是安胎藥。”就在肅方帝頭大之時,汪仁溫潤似玉的清俊麵龐上卻意外地蘊起了淡淡的笑意,長眸微睞,“您說這事,奴才是明著查,還是暗著查?”
肅方帝驟然發作,語氣森冷:“明著查還是暗著查。你若連這也拿不定主意,趁早從朕邊滾出去!”
汪仁笑意不斂,往後退一步,“皇上說的是。”
能故意惹怒肅方帝,可真叫人開懷。
汪仁心裡頭高興起來。也就不再繼續惹肅方帝,直接退了下去。
他先是打發了人去景泰宮知會小潤子,將屍體隨意收拾了,又將出雲裡不相乾的人都儘數打發出去,不許她們出房門,隻留了幾個淑太妃的貼心腹,詢問今夜的事。
既夜裡隻喝了安胎藥。那藥肯定是要好好查一查的。
可小小的填漆盤子上,盛著的那隻玉碗冰涼涼的,連一滴藥汁也沒有殘留。
原先釅釅的濃黑藥汁,早就在還冒著一縷縷氣的時候,就叫淑太妃給喝儘了。
這碗是決計瞧不出名堂來了,煎藥的陶罐卻也空了。裡頭的藥渣亦不知去向。
汪仁聽完這些回話後,忍不住笑了幾聲。
他擺擺手把人都逐了下去,方叫了自己的人來,吩咐道:“去林裡,好好挖一挖。”
趕在了下雨的子。林子裡一片泥濘,新土也就不明顯了,倒真會挑時候。但能跟著汪仁的人,又怎會一點用處也無,花費了少許工夫,便將汪仁想要的東西帶了回來。
“埋得很深。”
聽到這句話,汪仁不由正色了下,點點頭拿起銀箸撥了撥藥渣。
密密麻麻的紅花渣滓,叫人心驚。
汪仁失笑,帶著東西去見了肅方帝。
肅方帝麵冷,斥道:“人呢,可抓到了?”
“皇上稍安勿躁。”汪仁搖搖頭,“怕是尋不到活人了。”
肅方帝沒開口。
他們這樣的人,一想事總往最壞的想,既是使壞,哪還能留個活口叫自己心驚膽戰?
果然,汪仁跟肅方帝最後見到的,是具自縊了的屍體。
肅方帝來回踱步,麵色酷寒,問汪仁:“你說,這都是怎麼一回事!”
汪仁就道:“以奴才之見,這回怕是兩位主子皆自以為是了。太妃娘娘給皇後娘娘下了,卻不妨皇後又在她邊放了條毒蛇。”
肅方帝長歎一聲:“這群人怎麼就不能消停一?”
汪仁但笑不語。
這天夜裡,淑太妃腹中的孩子,到底沒能保住,且禦醫斷言,因了這次意外,淑太妃壞了子將來怕是極難受孕。
肅方帝沒再多言,打發了禦醫離去,轉頭便讓汪仁將人給處置了,餘下的事,他也不願意再多管。
左不過是狗咬狗,一嘴毛,哪個也彆想討了好去。
皇後暫且不能動,淑太妃卻是隻過幾便被送去了宮裡太妃們吃齋念佛的佛堂裡去,按理,她早就該呆在裡頭了。
至於景泰宮,皇後邊幾名貼伺候的宮女,皆受了廷杖。
長不過一丈二,粗不過七分的棗木杖,著不潰,卻回回傷及筋骨,是極有趣的東西。
小潤子擔了監刑的太監,靴尖一點。
外八字活,內八字死!
他的靴尖,自然是內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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