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詹先生也被她那句“一時半會怕還難以尋到買不起的”,給唬住了,很吃了一驚。
不過雲詹先生既發現了其中的異樣,如若不能親自去看一看,他也憋得慌。如今謝姝寧主動提議,他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歇過一日,他第二天便又喚了謝姝寧去研究地形地貌。
謝姝寧穿著清涼的夏衫,打著團扇去見他,一進門便發現昨日還鬨著脾氣的雲歸鶴也在。
見了她,他微微一頷首,也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謝姝寧也笑著喚了人,“師父,師兄。”
雲詹先生便直接讓她入座,隨即在桌上攤開了一副好大的圖,也不知他是上哪兒得來的。
他又讓雲歸鶴將昨日他跟謝姝寧一道看過的兩本書,也一一攤開來。
對照著兩本書上的圖,他吩咐謝姝寧研了墨,提筆在大圖上繪出了詳細的路線。
那塊地方,圖上看著小,可真到了眼前,想必也是大的。要細細找上一遍,恐怕至少也得有個兩日。這般一來,他們想當日去再當日回,怕是不容易。自然,這也是可以的。但這樣,隻回去睡一覺便要再次趕去,耗費時間不提,也叫人疲憊。
雲詹先生看著圖,想了想就道:“既如此,那就歸鶴跟著我去,再帶上冬至。”
男人出門方便,若謝姝寧也跟著去,就肯定還要至少帶上個隨侍的丫鬟,麻煩。
雲詹先生嫌得很,索性就乾脆提也不提讓謝姝寧一道去的話。
謝姝寧惱了,明明昨日還說著一道去,今日就想撇開她?
她又不是吃不得苦頭!
“師父偏心,怎能不帶我去?”她佯作委屈。
雲詹先生訕訕笑著,“師父何曾偏心過?”
謝姝寧暗自咬牙,麵上擠出個可憐巴巴的樣子來:“師父莫非忘了,這事昨日原還是阿蠻提起的,而今師父卻隻想著帶師兄一道去,可不就是偏心?”
“哪有的事!”雲詹捋捋胡子,咳嗽兩聲,“自然要帶你去!”
謝姝寧立即收起了委屈的模樣,伸手在圖上指點起來:“這地方應當有個小村子,就在山腳下不遠處,雖偏,但農家小院借住兩日想必也還過得去。”
至於隨侍的丫鬟,她當然要帶圖蘭。
圖蘭會武,身強體壯,頂三個漢子,她不帶上才是傻了。
須臾片刻,謝姝寧便已經在心裡將事情都想了個來回,定下了要帶去的人,何時出發,住在哪兒。
雲詹先生不知她心中所想,但看到她指著圖上那地方,又聽她說那地方有個村子,不由奇道:“這上頭明明沒有畫出村子,你竟也知道?”
他哪裡知道,謝姝寧前世在這住了數年,周圍的一應民居,沒去過也聽說過,清楚得很。
謝姝寧敷衍道:“您不信,提前使個人去問問也好,順道將借住的地方給定下。再者,我們也好趁著這時候先將需要的物件給備齊了。”
“也可。”雲詹先生想了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便打發冬至親自去一趟。
天黑時分,冬至才回來,說那果然有個小村子,攏共隻有十幾戶人家,但是地方不錯,山明水秀各家也都弄得乾淨敞亮。冬至就定下了戶姓胡的人家的屋子,供他們過去時暫住。
雲詹先生嘖嘖稱奇,道謝姝寧竟有這等本事,連這個都猜準了。
這般一來,他便也覺得這一回帶上謝姝寧興許是件好事。
等知道謝姝寧不準備帶上玉紫,反而要帶上圖蘭時,他就覺得愈發妥當了。
圖蘭瞧著就是個力氣大的,能乾活!
又過了一天,他們一行五人就分坐兩輛青布小馬車出發了。
冬至騎馬走在最前頭,帶著路。
因他已然去過一回,這路也熟悉得很,不必重新再找,這花費在路上的時候也就少了許多。
但到地方時,時間仍不早了,日頭升得老高,火辣辣的。
雲詹先生便讓冬至帶著他們直接往胡家去,先等暑氣消些,再出門。
冬至應是,帶著馬車七拐八拐,進了個小村子。
村口是間土地廟,沿著土地廟一直往前便到了胡家的院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