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猛地朝她看了過去。
糟糕!
謝姝寧掩眸,一不留神她竟直呼了燕霖的名字,實是不該。
然而眼下的情況也顧不得這些瑣事了,若非燕淮說起,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燕霖身上去的。
在場的其餘人,也都被震住了。
若真是燕霖,那事情便說得通了。
鹿孔性子綿軟,又非京都本地人,前些年才千裡迢迢從延陵來到京都定居,認識他的人,都沒有幾個。但不知不覺間,鹿孔的好名聲,還是傳了出去。譬如昔年謝家長房的老太太病入膏肓,遍請名醫也無用,眼瞧著就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份了,但當時年不過弱冠的鹿孔初到京都,沒用多久便救回了老太太的命。
而今,老太太還好好的活著,平素連咳嗽也少。
自然,這些事謝姝寧跟宋氏都不會在外說起,但長房的人就不會刻意不提。
三夫人蔣氏那,就不知流出去多少事。
有人狗急跳牆。想要讓鹿孔醫治,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最重要的是,如若隻是普通人家想要尋醫問診,從謝家借個大夫。說難其實也不難,根本不必做出擄人這樣的事。而今鹿孔卻連同豆豆一道不見了,可見要鹿孔醫治的這個人不能曝光,而且缺了豆豆,鹿孔便極有可能不會就範。
謝姝寧眉頭緊皺,似有話湧到了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還是燕淮先開了口:“八小姐可是已然確定人就是在五味齋不見的?”
“是……”謝姝寧眉頭不展。
突然,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謝姝寧一驚。
燕淮已一掠而出,似乎隻是一晃眼的工夫,她眼前便隻剩下了晃動著的厚簾子。
她站直了身子。喊了聲月白:“不論如何,我們眼下至少能肯定一點,他們還活著。”
月白聽了連連點頭。
轉瞬簾子又被掀起,燕淮大步進來,麵色尤為凝重。口中道:“五味齋的掌櫃是萬家的人。”
多年來,從大萬氏開始,那家鋪子就一直是由萬家的人打理著的,後頭換成了小萬氏打理,也依舊沿用著。左不過是間小店鋪,誰也沒有放在心上過。
時至今日,若非謝姝寧提及。燕淮也不會注意。
謝姝寧在聽到萬家時,麵色便已經變了一變。
這件事裡頭若攙上了萬幾道,可就不妙了。
果然下一刻,燕淮便直接對她說道:“八小姐先回吧,若有了消息,我即刻便派人去告知。”
謝姝寧便明白。這件事已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甚至於燕淮也不敢保證說,便能順利將鹿孔給救回來。
但當著月白的麵,她麵上一分也不敢顯露出來,隻微微點了點頭。
離開成國公府上了馬車,月白已失了氣力。連話也說不出了。牽扯上了燕霖,事情就真的不是憑借他們的力量便能解決的了。謝姝寧靠在邊上,打開了那扇小小的窗子,望著外頭細雪紛飛,地上漸漸有如泥淖,沉思起來。
前世燕霖這個時候,已被燕淮送往漠北,不見蹤影。
這一世,燕霖卻病入膏肓,然而在眾人都以為他快要喪命之際,卻有人擄了鹿孔為他治病。
事情再一次變了。
不知是因為她提前讓鹿孔出現在了京都,還是因為在田莊時她提醒了燕淮,萬幾道的事。
終歸,這一切又失了軌跡,叫人看不到儘頭。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謝姝寧耽擱不得,隻能先行回府。鹿家亦不安全,她索性將月白也給帶了回去。瀟湘館裡卓媽媽跟柳黃等得心驚肉跳,總算是沒有叫宋氏發覺。
謝姝寧換了舒適的衣裳,歪在楠木大床上眯了一會。
冬至帶著人仍在外頭尋找任何可用的線索,她並未下令讓他們收手。
她無法預見今後會發生的事,心中始終難安。
鹿孔將豆豆當成心肝肉,若萬幾道拿豆豆做餌,必能叫鹿孔傾儘全力為燕霖醫治。
她如今隻能盼著燕霖的病重一些再重一些,好叫鹿孔治得慢一些,才好叫他們父子多活幾日。若不然,依照她所知的萬幾道跟小萬氏,一旦燕霖的病用不到鹿孔了,鹿孔父子當即就會一命嗚呼。
夜半時分,她去悄悄看了月白,睜著眼哭著,蜷在那。
回來後,她亦是一夜未睡。
次日一早,天色微明,卓媽媽急巴巴走進來同她道:“小姐,冬至遞消息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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