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宋氏還要長兩歲,十五歲便嫁去了京都。
不過說是嫁,側妃說白了也隻是妾罷了。
自那之後,便再無聯係。
一晃眼,竟已過了七八年。
宋氏想著,便疑惑地問桂媽媽,“你怎地想起她來了?”
“奴婢心想著,您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可不好歹還有個故人。”桂媽媽躊躇著,“聽說端王妃是個不管事的,這些年來更是一無所處,府裡的事都是側王妃管著。奴婢又想著當初她對您是當成親妹子待著的,如今您來了京都,若能同她將過去的交情重新拾起來,也是樁好事。也好叫壽安堂的那位看一看,您在京裡也不是就能任他們肆意拿捏的。且將來出了事,側王妃也能幫著您撐撐腰。”
宋氏聽了便笑:“你想得倒是美,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我便是巴巴地貼上去,也不知人是否還記得我呢。”
桂媽媽還要再說,宋氏卻已經擺擺手止了她的話,“我知你是滿心為我打算,你的話也有道理。不過如今不是時候,等過些日子吧,若能,再提不遲。”
話畢,宋氏眉頭微挑:“年禮的事,你想法子將消息透到壽安堂去。”
“壽安堂?”桂媽媽訝然。
宋氏垂眸輕笑,“不然我為何要你送兩份?”
桂媽媽仍有些雲裡霧裡的,但仍應了。
過了幾日,掃了年,除夕便浩浩蕩蕩地來了。
一大清早,陳氏便將換門神、貼春聯、掛年畫一應的瑣事都給分派了下去。正待喘口氣,卻又覺得心內賭得慌。
她盯著敞開著的門扇上貼著的福祿壽喜,隻覺得一陣火起。宋氏的年禮送至長房後,她便被三老太太喚去斥罵了一頓。多少年了,她當著三房的家,從來未被三老太太這般罵過。可宋氏一來,短短幾日她已被斥責過數次。
大太太那邊她也早早打了招呼的,可事到臨頭,大太太卻隻顧抱著孫子,哪裡還記得她拜托的事。宋氏雖沒有得多少臉麵,可她卻失了不少!
滿府的人精,宋氏的兩份東西一送,立時人人都知是她在暗中使壞。這也就罷了,卻偏生還失算了。
也是她小看了宋氏!
陳氏緊緊握著袖中暖爐,粉白的一張臉泛出青來,氣得發抖,“賤人!”
可罵歸罵,明麵上那些該做的事還都得是她來做。又因了這事,她如今不管做什麼都隻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吉日裡,人人麵帶喜色,唯有她僵著臉,半響也擠不出笑模樣來。
轉眼又是一年,宋氏的兩個孩子越長越大,而她莫說孩子了,便是房都還未圓呢!
早先她還想著若是能,同謝元茂重新行一次禮再圓房也不遲,可如今看來,再這麼下去,宋氏的兒子都能承家了!
她又想起謝琛來,如今有了宋氏的兒子,嗣子就成了擺設,真真是一口惡氣堵在心口,叫人咽不下也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