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張安平怒聲製止了了大夫的無用功,上前親自檢查了脈搏、呼吸後,寒著臉道:“我怎麼交代的你們都忘了嗎?”
二組的一眾學員紛紛沮喪垂頭,不敢吱聲。
他轉而望向幾名大夫,語氣柔和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初來時為他檢查時候就說,這人的狀況很差,能挺過48小時的話就能活下去,挺不過去的話就沒救了,對吧?”
一名年輕醫生怒道:“胡說!前天時候他雖然傷的重,但不至於要命!”
張安平恍若未聞,目光盯著其中一名年長的大夫。
大夫心裡暗暗的呼了一口氣,道:“長官您記得沒錯。”
年輕大夫不可置信:“秦醫生!”
一旁有人悄悄拉了拉這位年輕大夫,張安平假裝沒看見,笑吟吟道:“麻煩幾位大夫出一個情況說明,再簽個字——咱們國民政府是講法律的,簽字是負責任的,沒問題吧?”
“長官,沒問題。”
“陸橋山,待會帶幾位大夫去總務處領一下診金,宮恕,你安排下等下送幾位大夫回家,記得,是送回家!”
“是!”
張安平又是利誘又是以送回家威逼的行徑,讓二組的學員們感恩不已,情知這是老師為他們開脫呢。
剛才還顯得不忿的年輕醫生,這時候也老實了。
再次看了眼毫無聲息的尹黎明,張安平惡狠狠的瞪向了2組眾人,隨後離開刑訊室,回到辦公室找徐百川彙報情況。
“封鎖消息!還有,堵住那幾個醫生的嘴,這鍋讓黨務處背!”
徐百川倒是不見怪,畢竟這種事在特務處多的去了,他道:“剩下的事你彆管了,我負責掃尾。”
張安平抱歉道:“徐老哥,這次是我的錯,有問題的話我去找處座承認錯誤吧。”
“不礙事,反正那人已經沒多少價值了——下次注意些就行。”徐百川輕描淡寫的表示。
張安平麵上感激,心裡卻狠狠道:
這廝解放後居然沒槍斃?不行!我得收集些他的罪證!
……
鄭耀先得知尹黎明被活生生打死的消息後,淡然的吐槽了句:
“年輕人下手沒個分寸。”
他似無事人一樣繼續忙碌,直到四下無人後,他才憤怒的一拳砸在了地上。
“張!安!平!”
鄭耀先再也抑製不住怒火。
1932年他加入擴張的特務處至今,見過不少同誌死在自己眼前。
每一次他都是無能無力的看著。
可這一次不一樣!
那個曾經他還甚是喜歡的小孩,就在他的身邊,將一個頑強不屈的同誌,活生生的打死了!
……
田湖一直守在關王廟的附近。
這天下午,有人鬼鬼祟祟的來到了田湖所住的小樓。
“有事?”
“隊長,那個共黨被活活打死了!”
田湖一愣:“你確定?”
他一直懷疑張世豪有問題。
張安平被黨務處刑訊時候的表現,他始終不認為這是非共黨之人能表現出來的。
而照相館的事更是加深了他對張安平的懷疑——他懷疑張安平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破壞黨務處情報為共黨通風報信。
所以移交了尹黎明以後,他就蹲在關王廟附近監視,看張安平究竟會怎麼對待這個共黨。
但他沒想到,等了兩天,居然會等來這個消息。
被活生生打死了?
難道他猜錯了?
“我確定!”來人將張安平第一天就將共黨當做刑訊對象講課、分配學院輪流刑訊的事說了出來。
田湖還是放不下懷疑。
“有沒有可能是買通了醫生?”
“絕無可能!”內鬼信誓旦旦道:“他逼迫大夫將鍋扣到了咱們黨務處,說人送來時候就情況不妙,撐不過48小時。”
田湖愕然,這鍋甩的真特麼操蛋!
“他們打算怎麼處理屍體?”
“下午四點有趟垃圾車,他們會把屍體藏到垃圾車裡,丟到城外埋起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田湖打發了內應,隨後就盯著關王廟。
下午時候,一輛垃圾車被人推出來,田湖立即帶人跟上了垃圾車。
垃圾車一直行到了城外,在無人的樹林中他們挖了一個坑,將裹著草席的屍體扔進坑裡草草掩埋了起來。
等垃圾車走後,田湖帶人過去檢查。
看到田湖居然要挖屍體,手下人忙阻止:
“隊長,咱們就沒必要再挖了吧?”
“滾一邊去!”
田湖開罵,幾名手下無奈,隻好陪田湖挖了起來。
好在這是草草掩埋的屍體,挖起來不費勁。
他們很快挖開了淺坑,將草席拉出來後打開。
看到屍體身上的屍斑後,田湖心中的最後一抹懷疑也打消了——是尹黎明沒錯,而且從傷勢判斷,確確實實又遭受過嚴酷的刑訊。
“看樣子我想錯了……”
田湖呢喃,隨後命手下將人埋起來。
幾名手下心裡瘋狂吐槽……
脫了褲子放屁!
雖然心裡吐槽,但活還是要乾的。
突然,周圍湧出了無數人,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正在重新掩埋的黨務處特務。
剛剛打消了對張安平身份懷疑的田湖,一臉的懵逼。
這……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