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處長從嘴裡擠出五個字:
“子彈生產線!”
戴處長一驚:“此話當真?”
“你說呢?我本來打算抽調精兵乾將來截胡的。”
這其實是扯淡,黨務處目前掌握的隻有這麼點訊息,想要截胡也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畢竟買家信息他都不知道,怎麼截胡?
接到情報的徐處長一直很為難,這事查吧,純粹是無頭蒼蠅,不知道從哪下手。
不查吧,可這畢竟是一條子彈生產線!
沒想到這時候特務處居然湊過來了,他索性順水推舟,將情報交給特務處。
以徐處長多年的經驗,這種僅有一條線索的情報,想要挖出來可不容易——特務處有九成的可能會無功而返。
當然,如果特務處能碰到那一成的可能,黨務處說什麼都得分一杯羹。
“好!”戴處長立即同意:“具體情報呢?”
得到戴處長同意後,徐處長心中大喜,待戴處長追問時,他卻雙手一攤:
“就這些,沒了。”
戴處長大怒:“你玩我呢?就這一條線索,怎麼查?”
徐處長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慢悠悠道:“特務處無所不能,哪有差不到的事?再說了,真要是全掌握了,我會告訴你嗎?”
“閻老摳那邊的內線交給我。”
“為了埋進這枚釘子,黨務處可是費了很大很大的氣力,交給你們黨務處的話……”徐處長看著戴處長,慢悠悠道:“也不是不可以。”
好處呢?
“你想要什麼?”
徐處長開價:“30個人,塞你的訓練班裡,如何?”
“最多10個!”
“20個!”
“15個!”
“成交!”徐處長笑了。
戴處長冷哼一聲,朝張安平和鄭耀先示意走人。
他雖然冷著臉,但轉身過後卻恢複了平靜——這筆交易誰賠誰賺,還說不準呢!
張安平和鄭耀先跟在戴處長身後離開。
兩人都是一臉的平靜,但內心卻波濤洶湧。
要命啊,這重要的事,怎麼在閻老西那出問題了啊!
一行人出了院子,戴處長示意張安平和鄭耀先上車。
兩人上車後,戴處長就問:“剛都聽見了?”
“聽見(到)了。”
“都有什麼想法?鄭耀先你說。”戴處長問。
鄭耀先頓了頓,道:“光一條線索的話,想要挖出來不容易,處座,我建議從閻老西那邊多下功夫,隻要確定了美國商人是誰,我們就能順藤摸瓜了。”
“安平,你覺得呢?”
張安平道:“鄭大哥的主意不錯,不過我覺得怎麼查,主要還是看處座您的態度。”
“我的態度?”
張安平像個狗頭軍師般的說道:“就看處座您是想隻抓共黨還是隻查貨物又或者是想人貨俱抓!”
“隻抓共黨呢?”
“隻抓共黨或者隻查貨物,都可以兩手並舉。一邊從山西那邊打探具體情報,一邊可以讓上海區發動幫會力量,即便山西那邊沒有消息,相信大件進出的話,上海的地頭蛇會給我們查到線索。”
戴處長帶著考究的口吻反問:“為什麼是上海?”
“子彈生產線不同於彆的貨物,能吃下的就那麼幾家,最安全的方式其實是賣給國民政府,但國民政府這邊肯定不會出高價,所以他們才想著賣給軍閥或者共黨。”
“不管賣給哪家,在上海無疑都能找到代言人。”
“另外,賣家肯定不會考慮送貨問題,他們隻負責運抵國內,這種情況下,運到上海對他們來說是最方便的。”
戴處長頷首,認同張安平的分析,又問:“如果我想人貨俱抓呢?”
張安平道:“人貨俱抓的話,操作起來比較麻煩,我建議放長線釣大魚。”
“放長線釣大魚?”
“從上海運抵共黨區域,水陸是唯一辦法,且子彈生產線規模不小,這般高價值的物品,共黨必然小心翼翼,且會發動沿途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張安平一臉的笑意:
“我們屆時順藤摸瓜的話,估計能狠抓一大批共黨!”
戴處長滿臉欣慰的看著自家外甥。
不愧是他的外甥啊,和他一樣的雄心勃勃啊!
沒錯,從徐處長嘴裡獲知了這條情報後,戴處長就有心狠抓一批共黨。
這不像幾塊金條或者一批槍炮容易隱藏,大件運輸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能順藤摸瓜,肯定能破獲多條共黨的線路。
鄭耀先聽得心寒,雖然早知道張安平對我黨充滿了惡意,可從沒想過他會這般的狠毒!
張安平說完後就等著表舅將自己拉進抓共黨的特彆組。
按照特務處的一貫作風,這時候該成立一個特彆組負責了。
可沒想到的是表舅居然說:“行,我知道了,這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要說——回關王廟吧。”
居然沒將自己直接拉進特彆組?
得,這又是表舅的馭下之道!
張安平表麵不動聲色,心中卻想:
黨務處啊,彆怪我又想坑你們啊,實在是你們非逼得我要坑你們!
(沒有存稿的日子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