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則是特彆行動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未來一直會活躍在上海的敵後戰線上,直到抗戰結束——這般漫長的時間,不坦誠相待的話製肘就太多了。
曾墨怡以為張安平要和她說工作上的事情,不由坐正,等待張安平開口。
可張安平開口後,她卻懵了。
因為張安平說:
“今天的天色不錯,估計不會有雨、特彆是大雨了吧。”
這是她和新的上線接頭的暗號啊!
這話從張安平口中出來,她的第一反應是:
完了,上線被他抓了!
曾墨怡的大腦瘋狂運轉,思索著對策。
張安平目光平和的盯著曾墨怡,他知道這姑娘現在肯定懵。
曾墨怡在短短幾秒內,就做了多種的應對設想,但張安平平和的目光卻給了她莫名的勇氣,她一咬牙,回道:
“今早看到朝霞了,我記得老人們常說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裡,看見朝霞肯定有大雨。”
張安平馬上道:“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裡?後半句應該是有雨山帶帽,無雨半山腰吧?不過我覺得這話未必準。”
曾墨怡道:“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肯定不會錯的。”
“這可不怎麼科學,氣象還是要聽空軍的偵測。”
“要不咱們賭一賭,誰贏了誰請客吃飯。”曾墨怡說完這句便屏住了呼吸,等待最後的審判。
她想過上線可能是特彆組裡的其他人——因為“老白”沒有交代接頭地點,隻交代了接頭暗號,擺明了是對方會來找自己。
而能在上海找到自己,極有可能就是特彆組裡的人。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套暗號會從自己的假丈夫口中說出來!
想起“老白”對張安平的評價,她又怎麼不擔心?
可張安平已經說了暗號,再三權衡後,她選擇了接下去。
張安平知道姑娘緊張,對完暗號後,低語道:“曾墨怡同誌,很意外吧?沒想到你的上線會是我吧?”
說這話的張安平突然想到了明台這孩子。
“刺殺”大哥後才發現大哥是上線,天台和地下黨的上線見麵,才發現上級居然也是大哥!
妥妥的一出你大哥永遠是你大哥的大戲啊!
曾墨怡沒有等來圖窮匕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看著眼前帥氣的麵孔,她語無倫次的說:“意外,我沒想到你居然也是自己的同誌!張安平同誌,我太激動了!你藏得好深啊!”
“記住,優秀的情報人員展現在彆人麵前的麵孔,永遠都不會是真的。”
張安平趁機教育了曾墨怡一句——姑娘昨晚去他家,居然沒認出他娘就是前幾天撞過幾次麵的大嬸,這警惕性太差了!
曾墨怡並沒有將張安平的話聽進去,她現在依然激動不已。
她心道:袁叔叔,我向你建議能不能把張世豪發展成自己人,你卻在調查後告訴我,這人是鐵杆的特務!你想不到他是我們自己人吧!
嗯,袁姓是她那位上線“老白”的真正的姓氏。
看曾墨怡還有些激動,張安平笑道:“今天路上好像下雨了,看樣子打賭是我輸了——是不是該你請客了?”
“我請客,我請客。”曾墨怡笑的非常明豔。
沒有什麼幸福能比得過在臥底生涯中,和自己搭檔的是信仰一致的同誌!
如果張安平知道她所想,一定會告訴她,比這個幸福的還有:
在臥底生涯中,和一堆自己的同誌在一起並肩戰鬥。
張安平的目標是某日軍統上海特彆組開會,他說:我們中有一個國民黨……
……
相比曾墨怡和張安平的好心情,陳默群現在徹底抓狂了。
他從南京稽查處接到了被抓的聯絡員王誌,在開車回上海的路上,從特訓班帶出來的菜鳥,用生澀的刑訊方式輕易就撬開了王誌的嘴。
一條大魚就展現在了陳默群麵前:
代號“郵差”的上海區臥底以及郵差的唯一聯絡人“阿木”。
還有“阿木”李木清的聯絡點,位於福佑路的新元書店。
坑了自己四年的郵差,第一次距離抓到他如此之近!
為了保密、保險起見,陳默群並沒有通知上海區,而是選擇自己去抓——瘋狂開車,趕在天黑前終於從南京飆到了上海,隨後汽車直撲福佑路之新元書店。
但讓陳默群抓狂的是抵達後,書店居然是關門的!
向鄰居一打聽才知道,書店居然關門三天了。
陳默群一算,這豈不是說王誌被抓的第二天,共黨就獲得了消息?
他咬牙切齒的從嘴裡擠出五個字:
“南京稽查處!”
他認為是南京稽查處出了問題,才導致王誌被抓的情報外泄。
他恨不得現在就殺到南京,把稽查處的一幫飯桶暴揍一通,如果不是情報外泄,自己就能抓到坑了上海區四年之久的郵差了!
憤怒過後,陳默群想起了自己在處座跟前的保證。
要涼了……
陳默群這才意識到,這次沒抓到大魚,一旦上麵問責起來,他的麻煩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