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人都有私心。
此時的林楠笙自然也有。
他深知想要在上海站站穩腳跟,最可靠的就是同學關係。
所以他將自己偵測的情報首先通知了自己的這幫同學。
陸橋山因為種種原因,在這一次被排除在外了……
其實是這小子太自以為是的緣故。
再加上他和李崖不對付,而李崖目前又是情報小組的組長,所以林楠笙將其排除在外。
林楠笙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轉述後,其餘五人紛紛激動起來。
共黨,他們第一次離共黨這般近!
李崖雖然也表現的激動,但心裡卻非常淡然。
或許其他人看來這是大功一件,但在李崖看來這還真不算什麼——這種事向來都是一幫學生乾的,學生裡麵根本沒有大魚,普通學生就是抓了,頂多詐一筆錢,關也關不了多久。
但他不願意拂了同學們的熱情,便佯作感興趣的加入其中,並和眾人一起出謀劃策,製定了抓捕計劃。
商議期間,宮恕建議道:“我覺得抓捕中,我們可以試試放長線釣大魚!”
薑思安一愣:“什麼意思?”
“我們可以刻意放跑幾個重要人物,然後通過追蹤確定他們的巢穴!”
齊思遠無奈道:“咱們人手不夠啊!”
“咱們是不夠的,但行動隊有的是人!抓散播傳單的地下黨,行動隊就夠了!”
“行!”
次日下午,他們六人就申請帶兩組行動隊成員出任務,上麵也沒怎麼過多詢問,便批準了申請。
夜晚,六人帶著十八個行動隊員埋伏在地下印刷點周圍,等彙集了眾多學生後,李崖一聲令下,特務們從四下殺出,圍向了印刷點。
也不知道是何緣故,突然傳來了槍聲。
槍聲驚動了裡麵的學生,有人發現了圍來的特務後立即示警,正在分配宣傳材料的學生們四散奔逃。
特務們亂哄哄的撲上去抓人,不料黑暗中槍聲傳來,兩名特務先後中彈,剩下的特務見狀趕緊躲起來應敵,學生們卻趁亂狂奔,隻有寥寥幾人被抓住。
而隱匿在暗中的宮恕、林楠笙、薑思安、齊思遠和餘則成,則吊上了疑似真正共黨的幾個人,暗中跟了上去。
狗作者硬要磕CP。
於是發生了接下來的一幕:
林楠笙在跟在一名特務時候,突然遇到一名女學生被地痞騷擾,眼見兩名地痞要將女學生拉到暗無燈光的小巷,林楠笙在短暫的猶豫後,放棄了對目標的追蹤,撲向了小巷。
作為格鬥教官鄭耀先最滿意的徒弟之一,林楠笙的戰鬥力不是吹的,兩名小地痞沒兩下就被林楠笙放倒,眼見不敵兩人隻好匆匆逃跑。
女學生衣服淩亂,又羞又愧,不敢抬頭看救了自己的林楠笙,垂首緊抓著書包,小聲道:
“多謝救命之恩。”
她飛快的看了眼林楠笙後,一手抓著書包,一手抓著領口,匆匆走出了小巷。
林楠笙有些失神。
剛才的驚鴻一瞥中,他看清了那張臉,竟一時間映入了腦海,久久揮之不去。
許久,他才離開小巷,離開前發現了一本掉落地上的書。
撿起來走入燈光範圍後,扉頁上三個秀氣的字體讓他忍不住念出聲來:
“朱怡貞?”
且不說林楠笙救了朱怡貞開啟了命運的齒輪,宮恕這邊吊著一個疑似共黨份子的人,一直跑到了公共租界。
宮恕跟蹤的水準很高,始終沒讓對方發現自己,一路尾隨下來,宮恕親眼看到對方從後門進入了一間酒館。
他不假思索,立刻快步繞到了酒館前門,沒有發現對方出來後,便索性進入了其中。
在裡麵呆了許久,宮恕都沒有發現目標,就在他以為自己上當被甩的時候,他追蹤的目標居然穿著一身侍應生服裝,開始在酒館內忙碌起來。
宮恕大喜,知道自己稀裡糊塗的來到了共黨的一處窩點。
他灌了兩杯酒,佯裝不勝酒力,離開了酒館。
離開酒館後,宮恕立即就近找了部公用電話,向本部打去了電話。
(話說諜戰劇中都有利用公用電話通信的片段,我不太理解當時的技術,是怎麼實現公共電話收費的……有大佬教教我嗎?)
宮恕暗中盯著酒館。
半個多小時後,上海站的一個情報科的一個行動隊在王世安的帶領下,低調的進入了租界。
因為這裡是租界,上海站不能大張旗鼓的抓人,隻能以分批潛入的方式混入酒館。
為了確保不會讓共黨逃離,王世安命令行動隊先不要著急抓人,而是先踩點、探查裡麵的情況。
但很不巧,一名侍應生在端酒中無意撞到了一名特務,發現了特務攜帶的武器。
侍應生嚇得驚叫起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將特務的槍打落到了地上。
手槍掉落,驚動了酒館內的客人,眼見暴露,王世安立即下令抓捕侍應生,搜查酒館。
搜查中有特務在酒館後麵聞到了燃燒的味道,立即意識到這是在焚燒重要資料,找了一陣才發現了一道極為隱蔽的暗門,可暗門被裡麵反鎖,特務們隻能拿重物撞擊。
好一陣才將暗門撞開,破門而入後,就看到一堆正在燃燒的文件,另外有一道暗門大開,看樣子焚燒文件的人正是通過這道暗門跑掉的。
幾名特務撲上去搶救還有剩餘的燃燒材料,而王世安則大吼:
“追!”
幾名特務撲入暗道,結果沒幾秒,轟隆一聲爆炸傳來,追上去的幾名特務直接被炸死掩埋。
爆炸聲讓王世安憤怒不已,因為這裡是租界,爆炸很快就會引來巡警。
無奈之下,他隻能讓手下帶走未燃燒殆儘的文件材料,又搜刮了一通後,帶上了抓捕的四名酒館的侍應生,匆匆離開了租界。
……
租界抓捕並沒有抓到大魚,這讓王世安異常憤怒,他以為是自己的黴運作怪,沒成想第二天,手下們就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站長,你看這些材料!”顧慎言小心翼翼的將一份份未燃燒殆儘的材料擺在辦公桌上。
“這裡麵有四份地下黨的入黨申請——有三份時間被燒毀了不好辨認,但這一份的時間保存完整,時間是7月8日。”
“我猜幾分地下黨的入黨申請都是同批次的。”
“這兩份上麵能看到部分人名,這份是介紹人的姓名——這份上麵的叫李木清,我懷疑他就是陳站長沒有抓到的那個郵差聯係人。”
“這一份上隻有監誓人的姓能看見,白姓——他有可能是地下黨上海S委的那位白部長。”
“還有這份,隻能看到申請人的部分名字——張、這個字感覺像豪?可惜中間的名字燒沒了,看不見!”
張?豪?
王世安想了想,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顧慎言見狀,指著又一份的殘缺文件道:
“站長,您看這份,很有意思!”
“這是一份彙款的明細單,燒掉了不少,隻能看到十三次的彙款額,差不多十萬美元!我怎麼覺得跟假的一樣?”
“十萬美元?”
王世安一愣,趕緊看了起來。
這一看王世安卻是不由一驚。
因為在殘缺燒糊的部分,他看到了一個“群”字。
前天,李崖跟他彙報說看到聯係人有一份收款單,收了四千多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