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青浦班招生進行時(中)(1 / 2)

次日下午,張安平又來到了許忠義的私鹽倉庫。

不過在來私鹽倉庫前,張安平先從左秋明小組拿到了一份情報。

這份情報是這段時間對曲元木的跟蹤、調查情報。

根據調查,這段時間來,曲元木基本保持著和以前一樣的生活節奏,唯一的區彆是去兩所孤兒院的頻率更高了些。

左秋明小組調查了這兩所孤兒院,發現這段時間,這兩所孤兒院收到的神秘捐款金額也漲了數倍——很明顯,曲元木過去一直資助著這兩所孤兒院。

另外就是曲元木多次找過劉鳳奇。

劉鳳奇現在過得很不如意,變成了瘸子的他,丟失了“鹽關”,且還被師父放棄,本來是要離開上海的,但在離開上海前被搶光了家當,落了個身無分文的下場。

左秋明小組對此做了調查,劫掠劉鳳奇的人應該是同門師兄弟詹震山,但並沒有確切的證據。

被人劫掠了家當的劉鳳奇離不了上海,活的猶如一條死狗,最後是曲元木得知後對昔日這位老大伸出了援手。

可惜劉鳳奇是爛泥扶不上牆,兩月不到被曲元木接濟了至少五次,累計不少於一千塊,但這筆錢都被他花在了賭場裡。

左秋明小組的結語是:

劉鳳奇此人已經廢了。

但張安平卻露出深思。

詹震山作為劉鳳奇的同門師兄,這麼著急的劫掠劉鳳奇似乎說不過去吧?

畢竟是青幫體係,這種事一旦曝出來,他詹震山還能混嗎?

張安平命左秋明小組重點調查詹震山和劉鳳奇過去的關係,然後才去了許忠義的私鹽倉庫。

到倉庫的時候,曲元木已經畢恭畢敬的等在那了。

看到張安平後,曲元木徑直過來,畢恭畢敬的見禮,張安平示意許忠義滾犢子,隨後讓曲元木跟自己過來。

曲元木落後於張安平半步,跟著張安平出了倉庫,來到了無人的曠地。

“老曲,你看看這個。”

張安平將左秋明小組的情報遞給了曲元木。

曲元木接過迅速瀏覽起來,看到是對自己的調查、跟蹤報告後,並沒有露出驚色,而是很淡定的看完了報告。

張安平平靜的看著曲元木:“老曲啊,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有準備吧?”

曲元木深呼吸後道:“這個蛋糕太大了,大到我越來越害怕。”

在過去,有劉鳳奇頂著,劉鳳奇頭上是杜越笙,再加上又舍得出血,作為二把手的曲元木對“鹽關”的利益牽扯並沒有太清晰的認知。

可等他掌權後才發現,這裡麵的牽扯真的太大了,大到他每天計算自己的分紅後都感覺到徹骨的恐懼。

張安平的狠辣、和胃口他是親曆的,能在未得杜越笙點頭的情況下推自己上台,又能在杜越笙麵前不卑不亢,這種人會眼睜睜的讓自己拿大頭麼?

所以曲元木早就做好了準備。

“你的準備不會是和我同歸於儘吧?”張安平戲謔的看著曲元木。

“小人不敢。”曲元木躬身回答。

“開個玩笑——伱這人還不錯,親手奪了你的家業,我有些過意不去,給你一個洗白的機會,要嗎?”

曲元木震驚的看著張安平。

江湖草莽,聽起來大塊吃肉、大碗喝酒論秤分金銀,但個中滋味恐怕隻有自己知道。

被招安,誰不願意?

君不見杜大亨為了一個有名無權、有名無實的名分都乾過什麼嗎?

都放棄過什麼利益嗎?!

“從對你的調查報告看,你是個中國人。”張安平坦然道:“所以我想給你一個洗白的機會。”

“當然,這個機會很凶險,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送你去美國,那裡雖然有排華法案,但對有錢的華人還是很尊重的,你可以帶走一筆讓你三輩子都能享福的錢,去那裡避開戰火。”

曲元木一愣:

“戰火?”

“好日子快到頭了。”張安平遙望著遠方,歎息道:“在東方,日本人的野心已經按捺不住了,而在歐洲,德國人也在磨刀霍霍,戰火離我們很近很近了。

美國是個好地方啊,周圍沒有強鄰環伺,大洋又是他的天塹,所以你去那裡,應該能躲過接下來的戰火。”

曲元木對張安平的感慨恍若未聞,反而追問:“中日之間,真的要打起來嗎?”

“你是混青幫的,得寸進尺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

曲元木聞言後駐足,許久後才長歎一聲。

張安平一直悄然的觀察著曲元木。

他沒有說謊,如果曲元木要走,他會給曲元木一筆豐厚的錢財。

當然,比起鹽關的收益這份錢財確實微不足道,但鹽關的錢,本就不是曲元木的!

曲元木的反應也讓張安平滿意——下九流中終究是有很多擁有拳拳愛國之心的熱血人士。

歎息過後,曲元木沉聲問:

“張長官,我想知道洗白的機會是什麼?”

“做一名潛伏的奸細!”

曲元木疑惑的看著張安平,特務處需要他當奸細嗎?

“中日一旦開戰,上海守不了多久。”

張安平眷戀的看著入目的繁忙:“日本人必然最終拿下這裡。”

“我需要一枚投靠日本人的釘子,在日本人占領上海的歲月中,明為漢奸、暗為英雄!”

曲元木聽得冷汗直冒。

因為他被上海會淪陷的論調嚇到了。

許久,他澀聲道:

“為什麼會看上我?我……就是一個下九流的混混。”

張安平拍著他的肩膀:

“我相信一個會長期暗中資助孤兒院的人,同樣會是一個熱忱的愛國者。”

“時間還很多,你慢慢做這個決定。”

“不管做哪種決定,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說吧,張安平選擇了轉身離開,隻留下曲元木久久未語的愣在原地。

……

背負一個漢奸的罵名,對愛國者來說,其實不亞於嚴刑。

但當明年的七七事變爆發後,國人隻有一個選擇:

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是所謂的道德綁架,但國亡家破的大環境下,這是必然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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