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麼一轉眼,怎麼就淪落到和小商小販擠大通鋪的地步啊!!!
正暗自秋風悲畫扇呢,高占龍走了過來,坐在旁邊,小聲道:“老黃,我剛打聽到的消息,下午南京那邊會有專機過來,估計是和張少帥談判的代表,我們要不要聯係?”
“聯係?聯係乾嘛?告訴他們咱們睡大通鋪?告訴他們連飯錢都是找特務處暗子借的?告訴他們從事變開始,咱們就成喪家之犬了?”
黃再興的冷嘲讓高占龍喪氣。
是啊,聯係代表有個屁用!
高占龍幽幽的歎了口氣,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啊!
高占龍的歎息讓黃再興也歎息起來。
該死的瘟神啊!
好端端的,跑上海當什麼禍害啊!
但偏偏想什麼來什麼,正憤恨瘟神呢,田湖突然一臉緊張的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道:
“見鬼了!我剛才見鬼了!”
高占龍不由道:
“什麼鬼?共黨的鬼?”
“瘟神!”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黃再興和高占龍本能的跳了起來,緊接著黃再興罵道:
“田湖,你能不能靠譜點!狗屁的瘟神!這地方離上海十萬八千裡,他瘟神長翅膀了才……”
後麵的話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因為,他看到了一張做夢夢到都後悔的臉。
“呦,三位爺都在呐!”
“嘖,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豺狼來了有獵槍!”
“真是他鄉遇故知,背後開兩槍啊!”
陰陽怪氣的話再配上那張讓三人永遠都忘不了的假麵,曾經的記憶不由升騰而起。
我尼瑪,我尼瑪,我尼瑪!!!
張安平才不在乎三人如何想呢,笑吟吟的坐在了桌前,道:
“黃主任,高隊長,田隊長,彆來無恙乎?”
黃再興強作鎮定坐下,壓低聲音道:“張世豪,你要乾什麼!”
“收賬。”
高占龍聞言大怒,起身道:
“姓張的,老子都被你逼到西安了,你還要怎地?”
“老高,坐坐坐,不要激動——你得虧跑西安了,要不然估計得橫屍南京街頭了,你難道不該感謝麼?”
“姓張的,你彆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自古以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欠了我手下的錢,我過來收賬還逼人太甚?”張安平奇怪道:
“難道你們三個是想耍賴?告訴你們,沒門!”
“欠條100,利息50,一共150!馬上還錢!”
黃再興他們三人聞言,好懸一口鮮血噴出。
高利貸都沒這麼凶殘吧!
“要錢,沒有!”黃再興怒道:“張安平,你彆趁火打劫!”
這都喊張安平的真名了。
“沒錢?那就拿物抵債吧!”張安平笑道:“槍給我,利息勾銷,本金再寬限你們一段時日。”
黃再興聞言瞳孔驟縮。
“張組長,你來西安所謀何事?”
“逛街。”
逛你大爺的街啊!
黃再興卻厚著臉皮道:“張組長,西安這地頭我們熟,不如一道如何?”
因為“槍”字,他突然意識到以張安平的身份出現在西安,肯定是有緣故的,此時他苦心鑽研等待東山再起,當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張組長,不要著急拒絕。西安室明麵上的力量被清掃了,但我們還有不小的隱藏力量。你如果和我們合作,對你的任務定然事半功倍。我們各取所需,如何?”
“好主意,可惜我不感興趣——我現在就對你們的槍感興趣。”張安平笑吟吟著掏出一疊錢:
“槍給我,錢歸你們!過去的舊賬,離開西安後,我絕對不會再提!”
“當然,如果你不給槍也沒關係,代表團下午就到了,他們可是有電台的,我正好向上麵彙報彙報你們的表現。”
“選擇權在你們,請隨意。”
黃再興知道想跟著張安平喝湯是不可能的,關鍵是他們三個是名副其實的光杆司令,要是能聯係到西安室的隱藏力量,他們何至於找特務處的暗子借錢啊!!
“張組長,你說的話當真?咱們的梁子一筆勾銷?”
“我發誓,離開西安以後,再找你們報複,天打五雷轟!”張安平賭咒發誓後道:“當然,在西安的這段時間,你們最好換個地方躲起來。”
“黃主任,黨務處和特務處算是一家人,我呢有自己的任務,今天找你們也是情勢所迫。已經是違了規。我不希望你們對我接下來的任務造成困擾。”
黃再興和高占龍、田湖對視,默契的點頭後,黃再興道:
“我們答應。”
他們是真的怕張安平的報複。
在刑訊中硬氣到底的張安平,在他們看來無疑是個極狠之人,又有戴處長這座大靠山,死仇結下是個大麻煩。
能讓張安平和他們放下梁子,其實還是不錯的收獲。
張安平這時候又打補丁:“先說好啊,放下的現在的梁子,以後你們三個蠢貨要是還坑我,彆怪我新仇舊恨一起算!”
煞筆才沒事招惹你這個瘟神!
三人一致表示此後再不算計張安平。
“錢拿走,槍留下吧。”
三人沒有猶豫,拿出了一個布袋子,交給了張安平,拿起了張安平放在桌上的錢後,果斷走人。
望著三人離開的背影,張安平幽幽一笑:
出了西安以後,我真的不會坑你們。
拿到三把手槍後,張安平回到皮貨店,開始完善起了計劃。
他同時製定了另一份計劃:
劫持張少帥。
總之,如果現在搜查這裡,肯定能發現數份為救運輸大隊長而製定的計劃。
而到現在為止,依然沒有人知道張安平到底有什麼算計,縱然是曾墨怡,也不知道。
她隻知道,出發前的時候,張安平愧疚的又對她說了句對不起。
所以她明白,這一次……大概又是牢獄之災。
……
夜。
張安平悄然起身。
曾墨怡警覺的起身,望著和她保持半米距離的張安平。
“噓!”
張安平做出不要說話的手勢,曾墨怡會意的點頭,然後不解的看張安平要乾什麼。
隻見張安平摸黑掏出了一張紙,拿出筆緩慢的書寫起來,透過月光,曾墨怡看清了張安平書寫的內容:
席家皮貨店、特務、意欲不軌。
字體很奇怪,和張安平平日裡書寫的字體完全不同。
她詫異的看著張安平,不解張安平為何這樣做。
張安平沒有解釋,隻是做出一個替我打掩護的手勢,曾墨怡會意的點頭後,張安平悄然打開了窗戶,慢慢的爬了出去。
當夜,西安警備司令部,一名哨兵突然被人打暈,行凶者沒有人看到,但在打暈的哨兵臉上,發現了一張紙條。
更新三,欠賬九,減一,剩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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