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沒有在死信箱中看到許忠義的信。
但這機靈鬼,卻明目張膽的和曲元木打了個招呼——張安平沒告訴過許忠義曲元木“有鬼”,可曲元木那未死的一槍,卻已經讓許忠義明白了這貨的身份。
隻不過曲元木不知道許忠義的身份。
在劉鳳奇的關照下,兩人“相逢一笑泯恩仇”。
所以,有關許忠義的情報還是到了張安平的案頭:
許忠義疑似投日!
然後就是詳細的情況介紹。
“這小子……”
張安平無語,論狗膽包天,膽小如鼠的許忠義還真是無人能比啊!
居然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不動聲色的完成了彙報。
這情報自然不做理會。
繼續下一條情報。
一條又一條的情報不斷被張安平“翻牌子”,花了大約半個小時多點,才將彙總的情報看完。
總體來說,日本人目前還算老實,除了“狐工作”的情報組忙忙碌碌的調查他外,並沒有大動作的征兆。
“不能安逸啊,安逸使人墮落。”
張安平露出了森冷的表情,日本人的“狐工作”組挺活躍啊,由“狐工作”暴露出來的魑魅魍魎不少了,是時候收網了。
嗯,也是時候檢驗一下行動組的執行能力了。
這一次張安平采取了【地下工作】的模式,並沒有直接將宮恕喊來開會、通報任務,而是通過聯絡員送迷信的方式向宮恕的行動組傳達命令。
將聯絡員喊來前,張安平通知了鄭耀先:
“鄭大哥,我得到情報,明早有日諜在寶善街一帶的的戲院裡接頭,這個功勞送給你如何?”
“日諜?”
“對!”
“好,我知道了。”
通知了鄭耀先以後,張安平才將聯絡員陳明喊來——沒錯,就是陳明,這倒黴孩子從B組副組長被擼成張安平的專職聯絡員之一了。
張安平還有一個聯絡員,叫於秀凝。
在原時空開夫妻店的兩口子,這個時空中,新婚燕爾的時候被張安平擼了職務,變成了專職的聯絡員。
“這份情報明天交給宮恕——今晚向他發出見麵信號。明天在寶善街‘輝煌戲院’接頭。”
終於來活了!
和於秀凝膩了小半月的陳明興奮道:“是!”
“對了,上海站明天在寶善街有行動,你要是被誤抓的話,沒人保你出來。”
“老師放心,上海站的小崽子想抓我沒門!”
陳明信誓旦旦的保證。
於是,轉頭的第二天,陳明就被……抓了。
在戲院找宮恕的時候,就被抓了——最關鍵的是,揣在口袋裡的情報,居然不翼而飛了!
這可把陳明嚇的半死。
他差點因此拒捕,好在他還牢記張安平教過的情報人員守則,沒有在大庭觀眾下暴露。
張安平在暗中目視著陳明被抓,轉頭問身旁的宮恕:
“有何感想?”
陳明之所以沒找到宮恕,是因為宮恕在等待的時候,突然被人拿刀抵住了。
宮恕想過反抗,但對手極其老辣,尖刃無時無刻不頂著他的身體。
在上海站行動隊進行檢查的時候,這名“歹徒”才用熟悉的聲音道:“用伱的證件趕走他們。”
宮恕這才知道,原來是……老師!!!
此時看著陳明被上海站的同僚抓走,他心有餘悸道:“老師,這就是您說的敵後諜戰的殘酷吧?”
“倘若真有那麼一日,被抓的陳明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宮恕感觸頗深。
如果抓走陳明的人是敵人,那陳明十有八九就得完蛋!
張安平把玩著手中的“情報”——情報是他從陳明口袋裡掏出來的。
沒錯,他的學生陳明,被他這個老師順走了至關重要的情報卻不知道!
他搖頭道:“你們都習慣了安逸,可如果突然間安逸被打破,就得拿生命去換取經驗教訓。”
“未來一段時間,你們都熟悉一下真正的敵後情報工作吧——我不希望當安逸被打破的時候,你們要用鮮血和生命來總結教訓、汲取經驗。”
“學生明白。”宮恕畢恭畢敬的回答。
張安平將情報交給宮恕:
“給你,回去翻譯了執行。其中有任務是需要潛入虹口完成的,那裡等同於敵後,我不希望行動組的第一次任務出岔子。”
“是!”
宮恕離開後,張安平看著戲院裡再度上演的京劇,默默的歎息。
他很想請地下黨教教自己的學生該怎麼進行地下工作。
但這是嚴重的政治錯誤,真要是乾了,估計自己在特務處就懸了。
所以他隻能請上海站出馬當藍軍——一次兩次估計鄭耀先還會上當,但次數多了,老鄭肯定會反應過來,到時候估計得花錢……
還好,上海站還欠著自己的三萬塊,到時候慢慢扣吧。
……
張安平親自找到於秀凝,讓她去上海站撈人——撈她的丈夫。
“老師,這是你策劃的吧?”
原時空中的智力天花板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張安平饒有興趣的問:“還猜到了什麼?”
“陳明手裡的情報是不是沒了?”
“還有呢?”
“我們的休假結束了。”
於秀凝這裡用到了休假兩字。
不愧是天花板啊!
張安平又感慨一聲。
下獄許忠義這件事,於秀凝可能在最初沒有反應過來,但許忠義中槍卻活著從他手上跑了,哪怕是張安平解釋說自己是念情留了許忠義一命,但於秀凝肯定是有所悟的。
再加上名義上是降為聯絡員,實際是給兩人放了個婚假,以於秀凝的天花板級的智商,能徹底察覺到也就不足為奇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就是考察各組人員隱匿水準的工作,你可以調動稽查大隊,隨時給咱們的人找麻煩。”
“作為處罰,稽查大隊抓到一次,扣半個月薪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