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說林楠笙、比方說餘則成等。
這些人都是他之前就向組織彙報過可策反的特務。
錢大姐同意:“可以聯係,不過記得要保護好自己。”
對特彆組成員的策反,一直有進行,但從沒有迫切過。
一則是因為他們的老師就是大號的臥底,二來是特彆組本身就有不少我黨同誌。
所以進度很一般,不過顧慎言是老同誌,看人很準,又八麵玲瓏,她倒是放心讓顧慎言負責這事。
顧慎言點頭:“是。”
“你日常也要注意,張世豪這個人很不好對付,不要露出馬腳,還有,如果你有針對張世豪的計劃,不要擅自行動,一定要跟我通氣,明白嗎?”
“我曉得——我現在對特彆組有個初步的認知和了解,我向您彙報下吧。”
“行,你說。”錢大姐點頭,心道:論了解,你可能永遠都比不過我……
……
在顧慎言和錢大姐接頭之際,張安平則參加了警察局內部的一個聚會。
聚會由警察局主辦,參與者都是警察體係投靠日本人的漢奸。
日本人需要通過這些人,完成對警察係統的重組、重建,借這些人之手,對上海人民進行殖民統治。
這次聚會中,漢奸們很自然的分成了三個圈子。
第一個圈子,本身就是警察淪陷後投靠日本人的圈子,該圈子人數最多,也都在日本人主導的等級重建中撈到了實職,一個個都春風得意。
第二個圈子,本身就是警察,淪陷後依然是警察,但並沒有徹底倒向日本人,不過圈子比較小,也就是二十多人。
第三個圈子就是張安平這種,不是警察,靠上日本人後成為警察的——人數不多,三十多人,和第一、第二個圈子都格格不入。
在場一百四十餘人,便是整個上海警察係統的核心、四千多名警察中的核心階層。
張安平正在晃著紅酒,盤算著要不要把行動隊的人往滬西警察分局塞點,一名掛著三等巡官警銜的警察靠了過來,看對方衣著不整的模樣,張安平就猜到這貨和自己是一個圈子——日本人來了以後,通過日本人的關係進入警察係統的。
而且和自己一樣,是個副局長。
“老弟,這有人嗎?”
“沒人。”
對方聞言坐下,打量著張安平,笑眯眯問:“老弟也是個副局長吧?在哪高就?”
“滬西分局,老哥你呢?”看對方三十來歲,張安平便勉為其難的喚了一聲老哥,心道我這一聲老哥你扛得住嗎?
對方略帶矜持道:“高橋區分局。”
“那可是好地方啊!”張安平一臉羨慕。
滬西分局目前150來人,高橋區分局350多人,差距可不小!
“湊合吧。老弟既然在滬西分局任職,肯定認識張安平副局長吧?老弟能否給老哥引薦引薦?”
“認識,不知老哥找他?”張安平笑著問。
“當然是做生意了!”對方一臉的貪婪之色,道:“我托人打聽過,張安平還是有本事的,之前和日本人合股做生意,出了不少好點子呢!不瞞老弟你說,老哥我有點閒錢,可就是對生意吧一竅不通。”
“我認識的日本人就給我推薦了張安平,說我完全可以和他合作。”
張安平不答反問道:“老哥你這口音,像是東北那的?”
“可不是嗎!老弟這耳朵就是靈光!實不相瞞,我就是沈陽過來的!欸,沈陽混不下去了,聽說上海這邊遍地黃金,老哥我就來了——看我這腦子,還沒介紹自個呢。”
他文縐縐的道:“鄙人雲嶽,熟人都喚我雲老二,我和老弟一見如故,老弟喊我雲老二就行了。”
從接觸到現在,幾段對話中張安平便猜到了此人之前的職業——土匪!
但他很好奇,眼前這家夥,既然是土匪,怎麼從沈陽那邊跑上海來了?而且又是什麼背景,從東北跑來上海就能當副局長,還是人數僅次於南市分局的高橋區分局副局長!
“老哥豪爽!”張安平豎起大拇指,隨即道:“我這姓就不免貴了,張,家裡人都喚我安平。”
“老弟這姓可不能免貴——張安平?你就是張安平?!”雲老二驚喜的看著張安平。
張安平不動聲色,琢磨這廝是故意還是真的驚訝。
雲老二喜滋滋道:“老弟,老哥我可是久仰大名了!許忠義認識不?那是我鐵子!可是他教我找你的!”
“今天咱哥倆一見如故,廢話不說了,這邊應付完,咱哥倆去搓一頓,老哥請客!一定要讓老弟滿意!”
自己那坑逼大徒弟介紹過來的?
張安平笑道:“那敢情好,我就喜歡跟老哥這樣的豪爽人一醉方休。”
雲老二自得一笑,隨後悄聲道:“我聽人說,最近有人找過老弟麻煩,跟老哥說說,老哥替你出這個頭!”
“這個嘛,我應該能解決。”
雲老二大手拍在張安平肩上,道:“兄弟你這就見外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跟我說說到底什麼鳥人找你麻煩,老哥我替你擺平!”
“是一幫小毛賊,欸,前段時間折騰的小弟心力憔悴,損失慘重呐!”張安平唉聲歎息。
“這幫人就是欠收拾,老哥回頭幫你查查!”
雲老二很是熱情,這份熱情讓張安平總感覺不踏實——許忠義這坑逼徒弟能給自己這個當師傅的送來好人?
偽警察局局長朱玉軫在稍後進行了講話,在講話中,他要求在座漢奸們,要團結在日本人周圍,鎮壓抗日組織、護衛一方清寧,和日本人攜手共建東亞XX……
聚會一結束,雲老二就興衝衝的拉著張安平,來到了著名的煙花之地,一口氣為張安平點了七八個姑娘作陪。
他自己則左擁一個、右抱一個,隨後一口一個張老弟,親的不得了,恨不得和張安平立刻拜把子。
這套大寶劍直接將張安平“打趴下”了,花酒喝到人事不省,各種驚世之語張口就來……
但也因為張安平喝醉的緣故,沒有出現涉及404的內容,醉醺醺的雲老二隻能讓人將張安平送回家。
而張安平一走,醉醺醺的他就恢複了清明,但色眯眯之狀不改,索性抱著兩姑娘就走入了廂房,隨即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
……
張家。
曾墨怡冷著臉送走了將張安平送來的小廝,回到屋裡一看,張安平果然一臉的清明,一丁點醉象都沒有。
曾墨怡倒是沒吃醋,反而拿出一封信,道:“3號送來了一封密碼信。”
張安平接過信嘀咕:
“這坑比徒弟,光知道給他老師找麻煩。”
打開信後,他火速閱讀,腦海自動將數字密碼翻譯。
大致內容:
【雲嶽,綽號雲老二,之前在奉天撫順一帶為匪,九一八事變後為某支抗日武裝的二當家,民國24年年,出賣該抗日武裝,造成該武裝力量全軍覆沒。因出賣行徑太過惡劣,被抗聯發布必殺令。
日本人以其為餌,抓過很多愛國人士。後投靠從上海降職到東北的江戶川柯北,前不久江戶川柯北再度調任上海特高課,此人追隨而來。
此人生性暴虐,貪婪無度,若不裁決,恐為禍害。】
張安平腦翻完密信後,點燃了信紙,吐槽道:
“就知道這家夥不會給我介紹好人!又一個王八犢子。馬德,一口一個張老弟,叫的倒是好聽!”
曾墨怡問:
“今天請你喝花酒的人,是三號給你介紹的?”
“嗯。一個血債累累的王八蛋!”
曾墨怡悄悄給許忠義記了一筆黑賬,又問張安平:
“你打算怎麼收拾他?”
“收拾?為什麼要收拾?這種走狗,最好是讓他的主子剝了他的皮!”
張安平露出一抹陰險的笑。
還真是瞌睡送來了枕頭啊,正想著怎麼鬨個大動靜,給12月5日正式掛牌的大道政府送禮呢,沒想到有一隻走狗送上門來了。
哼哼,感謝江戶川老朋友送來的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