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著頭,不像後麵的人那樣人貼著人,畢竟前麵站著的是一個女生,怎麼能冒犯到人家。
我看著光亮的地板,食堂和教學樓的地板都是一樣的,是暗色的,地板上鑲嵌著一顆一顆的白色小石頭顆粒,有些無聊時刻,我就靠著數地上一塊地板上有多少白色顆粒度過無聊的課堂時光。
她的鞋不是我們學生都青睞的運動鞋,或者在那個夏季流行的涼鞋,而是一雙怪醜陋的帆布鞋,白色的,上麵印著一圈黑色的圖案,... ...
又因為濺上了些泥水,有點兒臟了,她的腿上也濺到了泥水,那雙腿也不夠漂亮,瞟了一眼,沒什麼感覺。
一會兒,她就走了,我要了一碗肉絲麵,端著就去找位置,準備享用我的早餐。
我看著她也一個人,心無旁騖的,不一會兒,在她的對麵就來了一個女生,她們相對而坐,一坐下來就開始說話。
“你他娘的看什麼呢?看上那個還是那個了。”我的死黨兼摯友小廖端著一碗臘腸麵就過來,(他是同我一起從鄉村初中到這裡的)依著我的眼睛看過去,那時我正在注意著她們。
“沒有,初中同學。”我用筷子把碗裡的麵條翻開些。
“我咋不認識呢?再說,太醜了,不好看。”他轉過去再看一眼,衝我說。
“不是那個,是在我對麵的那個。”我在糾正他似的,生怕他看錯了似的。
“對,我說的就是她。”
我就不應該同他講這個,他在我這兒,是個阿基米德的崇信者——十足的杠精。
我們很快就吃完了早餐,這期間,我們邊吃邊聊,我了解到小廖的手機被老師收去了。
“你也太快了吧。這才開學兩個月呢。”我的意思是他也太不知道收斂了,怎麼著也熟悉了之後再放肆吧。
“開學兩個月?那跟在這個學校呆兩年有區彆麼?”他歪著腦袋,在往嘴裡送一筷子麵條。
我怔住了,在思考他說的這句話,我學習成績真的不好,態度十分消極,“兩年後,還是這個樣子……”我不禁憂慮起來。
“咱們能積極一點不?”我反問他,亦是責備他的這種放蕩過後還放肆的態度。
“不能。”他看也不看我的說。
我不再講什... ...
麼了,他應該是心情不好,多說無益。
我們草草的吃完了麵,將碗放到收餐區,下樓,期間我問他手機被收了應該怎麼辦的事情,他隻說他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還不能被他家裡人知道,他說保密,還在希求老師不要給他家長打電話……
我們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因為一會兒班主任會進教室督促學生學習,所以我們走得快了起來。
周圍的人也是行色匆匆,外麵的地上是鑲嵌的那種小的瓷磚,一下雨就會很滑,在那裡我們都小心著。
“你注意人家很久了。”
“哪個人家?”
“那個女孩唄,你追的那個,呃——,就是我看見的那個,不漂亮的那個。”他刻意的說“那個不漂亮……”讓我明白他說的是餘沉沉。“你追上人家了嗎?”
“沒有。”我直截了當的說。
他用異樣的、奇怪的、出乎意料的眼神看著我,“你跑的那麼快,沒有追上?”他這是以為我沒有跟他說實話。
“真沒有追上,我沒有必要騙你。”我沒有不耐煩,而是再強調一遍。“你怎麼知道我追著人家?”我問他。
“好家夥,我就在你們後麵,還叫你呢,你都沒搭理我勒。”他看我一眼。
“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沒有。”
“那你追人家乾嘛?”
“沒什麼,我就是看不慣有人在我前麵,要是你當時在我前麵的話,我一定會儘力來超過你的,何況那是個女生。”我很不屑,他明顯在調侃我。
那你真弱爆了,連個女生都攆不上,說出來真讓人笑話,他嘲諷了我幾句。我們就到教學樓了,裡麵已經開始有讀書的聲音了,這是早餐後的讀書時間,一般都... ...
是讀語文詩詞,或者讀英語,我們高一沒有分文理科的時候,還要讀政治、曆史等科目。
我和小廖是同年級,可是不在一個班級,都在一個樓層,都是五樓。
等我們到了三樓的時候,在樓梯的轉角處往下看,就看見了他的班主任,小廖那小子,頓時有些慌張,三步並作兩步,很快朝樓上跑去,“先走一步。”
我隻是笑笑,慢吞吞的往樓上走,到了五樓,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那場麵簡直是糟糕透了,隻見我的老班還有其他幾個老師在教室門外聊天,他應該是過來監督早讀的。
“你慢點!你還可以再慢點!”老班衝著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看都不敢看他,那副震怒的樣子,好幾回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惺惺的快步走進教室。
沒有人注意到我。進教室我也不去看彆人,教室裡麵的讀書聲浪一陣高過一陣,我低著頭,快速的從座位與座位之間的巷道,走到了倒數第一排的位置上。
我坐下來,立刻就拿出了我的書,我隨便拿的一本書,嘴開始動了起來,嘟噥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