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屬於那種屁股基本不能挨著凳子的學生,看著他呼呼大睡,我偷瞄一眼前麵的老班,頓了一下,因為畢竟是老班,可是我一看,後排的學生很多都睡著,那麼的“沉穩”。所以,我也就是毫無顧忌的,眯起眼睛。
我是迷迷糊糊的站起來的,隻知道老班拽著我——他的兩隻手提著我的衣領子,隨之我的背咚的一聲頂在了後牆上,這時方才醒悟過來,還未及揉揉眼睛嗎,臉上就被啪的一耳光,那種酸爽,沒挨過的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阿彪就很不幸了,他挨了一腳,我老班攏共抓了好幾個睡覺的,都並排站在後麵,從左往右教訓的,他在我的右邊站著的,我倆中間還有一個人,我見他還沒有醒,同時腦袋不斷的低下又抬起來,全班的人一個個都偷偷轉過身來看他,還偷笑著。
在這一點上,我倒是沒有嘲笑,因為我大概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班主任劉強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加上他那160的體重,體格壯碩,加上脾氣的爆發……
有必要提一下的,老班是一個典型的“妻管嚴”,我簡直覺得這就是一種病。他在家庭中的地位低下,在家中,便是沒有發泄負麵情緒的機會,到了學校,就完全是另一回事,我們這些成績差、還不怎麼聽話的學生,是多麼好的發泄工具?理所應當,問心無愧。
他真是病得不輕。
照著阿彪肚子上就是一膝蓋,這絕對是一種新招式,以往都隻見過常見的,比如打耳光,最多是腳踢,這種提膝蓋的方法,同那泰拳中的膝法很是相似,當然老班做的不是相當標準,他若是運用衝膝,該是一下能把阿彪頂暈過去的。
阿彪捂著肚子順著牆那就蹲了下去。這下,全班鴉雀無聲,在這樣的慘像出現的時候,終於不再像是看表演那樣幸災樂禍了。
... ...
我轉過去扶住他,卻被老班一腳給我蹬開了,“不要你管他!儘扯淡!”我站起來,憤憤不平的看著老班,他似乎看見我的凶險一觸即發,便扒拉開我。
他扶起阿彪拽到座位上,然後怒目瞪著我們其餘的幾個人,“都回去!一千字的檢討。”
過程雖然是觸目驚心,之後老班確實帶著阿彪去醫院檢查了的,無大恙。
後來,老班對此事公開表示了歉意,善後事宜安排的也還算是周到的。
就此之後,我們的懲罰大多數就成了寫檢討,就是體罰,也隻是較輕,形式而已了,很少出現此番景象。
我臉上帶著老班的手掌印下課的,走出教學樓的時候,刻意的用手去擋,我是不是傻?用手遮住臉,多麼奇怪的動作,沒事兒也讓人看出來了。索性就那樣,隻不過,臉上火辣火辣的,我都生怕明天臉腫。
我依然是以飛快的速度跑進了學校超市,那段時間,喜歡上了鴨爪爪這種零食,我買了兩個,撕開開始啃,沿著階梯往上走,這時候,教學樓裡麵的人才開始出來。
上麵那條小路上也已經有人了,我隔遠了看見好像是餘沉沉,隻不過旁邊還有一個男生,我借著路燈,是可以將他們看清楚的,他們在上麵朝著這邊走過來,我於是可以看清楚他們的樣子。
那個男生,清瘦,很高,看起來很乾淨,一頭的碎發,鋼絲眼鏡,黑色的外套,可以看見裡麵搭的是白色的長袖,運動褲……
男孩子目視前方,雖說是看不見眼睛,但我想,有著這麼一副漂亮模樣的男孩子,眼睛該是清澈透亮的,往後待我見到本尊的時候,果然就是那樣,清澈如水的眸子,一個男生,生出這麼一雙迷人的眼睛,是很難得的。
他隻是很自然的看著前麵,看著側影,我嫉妒了,就最表麵的現... ...
象來看,身高,模樣,男生身上的氣質,真可謂是天壤之彆,讓一個男生感覺到自愧不如的男孩子,相信在女孩子眼中,就更是近乎神一般的存在。
這叫什麼?不戰而屈人之兵?
餘沉沉在他的旁邊,準確的說,應該是在他的裡麵,看樣子,應該是她挽著他的手臂,亦步亦趨的往前走,她應該在笑。
我放慢了腳步,細細的看,他倆似乎在講些什麼,他時不時地搭個話,我撇撇嘴,嚼著鴨爪,伸手把嘴角的油給抹掉,心道:“哼!怎麼那個大胖子年紀主任還不出現?任由他們肆無忌憚的花前月下?”
他們拐彎了,在我的前麵,我低著頭啃著我的鴨爪,像是受了傷的小狗在舔舐傷口。
他摟著餘沉沉細細的腰,一步一步特彆小心的走階梯,餘沉沉矮一些,他基本能夠將她完全摟住的,看著這一對金童玉女。
我隻顧低頭往前走,並且加快了腳步,大有橫衝直撞的架勢。
“嘿!”我聽見她叫了一聲——應該是在同我打招呼。可是我並沒有抬頭,隻顧著往前走。
我不知道她處於怎樣的尷尬地步。
這一刻,我切實的理解了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散文裡的那句話,“熱鬨都是他們的,我什麼都沒有。”
我到寢室的時候,宿舍的人已經開始學習了,這是這所重點高中特有的學習氛圍——秉燭夜讀。他們都在床位上支起一個小桌子,然後一掌台燈,至此開始學習。
當然,這個我也是有的,隻不過我都是走形式,我往床上一坐,我覺得整個人都很累,今天,放假的半天,是同小廖一起度過的,我們逛了逛街,買了吃的。我們是步行,所以很累,沒成想,回來還挨了頓揍,挨了頓揍不說,接著就瞧見了餘沉沉。
這個時候,我對餘... ...
沉沉隻是有著最初的印象,談不上好感和喜歡愛慕。有的隻是覺得淒慘——為什麼她們就擁有那麼美滿的時光,而我卻總是與慘兮兮相伴?
天啦!這不公平。
不是學渣,永遠不明白這份期許是多麼濃烈。
我就那樣小心的坐在床上,等著老班來查寢,隻要老班一走,我便可以閉燈睡覺,開始我安穩寧靜的夜晚。
即便是再怎麼錯綜複雜的事物縈繞在我的心頭,也要慢慢的入睡。
睜著眼的時候,慢慢的想,原來我和小廖真是同道中人,他挨打,我還在默默的笑,現在倒好,輪到自己,卻是沒有那麼好笑,這就是後來麵對多麼滑稽的事物能保持嚴肅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