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傻子和勇士(2 / 2)

雪沉沉 篤恨 7873 字 2個月前

“你怎麼了呀。”我站在那兒對她講,其實這句話的背後還有很多的潛台詞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經曆了什麼,讓你感到這麼傷心悲痛,不管那是什麼,都會過去的,你這樣在這兒哭,是沒有用的,沒有任何意義,你要相信,什麼事情都會過去……”我醞釀如此這般的語句,並且默念了好幾遍,一直到最後,我也就說出了“你怎麼了”這麼一句話,其它的話語,就像是被我徹底忘記似的。

她抬起頭,哭紅的眼睛,散亂的頭發,被捂的通紅的臉頰,她的眼睛隻在我的臉上掃了一遍,眼神便收斂起來,窘迫,羞澀……

彆說是她了,如果是我處在這樣的境地,我感覺我會立刻逃開,到沒有人的地方,繼續我的哭泣,繼續我的悲痛。可是她什麼也沒有做,看樣子,像是就要在這兒繼續,完全的排除我這個因素。

餘沉沉的頭抖動,還在啜泣,“你不要這樣了,有什麼事情了,同我講,我可以幫助你的。”其實,當時,我恨不得說為了她,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從腦海裡麵到嘴邊,這獻身精神令我詫異,是有一股子力量在催促我,不得不這樣。

“我沒事兒,你走吧。”丟下一句話,表示我已經對她造成乾擾。

腦門一熱,我上前一把拉起她,有幾個過路的學生朝這邊看,帶著某種好奇心,不過幸好,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 ...

我攙著她的手臂,勉強站起來,差些沒站穩,往前一竄,呼啦一聲,我左手一把扶住她,手上的塑料袋由於我的動作作幾聲響動。她看著我,那時,自以為自己特彆的高大,威風凜凜般的驕傲。

她鬆開我的手,牽強的露出一個笑容——算是對自己窘迫的一麵的挽救。我卻怎麼樣都不能給她回複一個笑容,稍微深呼吸幾口氣,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

“你到底怎麼啦?碰到什麼傷心的事情了?”我篤定的問道。儘量保持著平靜,保持平淡的情感,刻意隱藏心底裡的激動。

“不說這個了。”木木的,捋了捋頭發,眼睛十分淡定,好似方才那個哭泣的女孩子已經離去,而我倆都是路過。

“你考得怎麼樣?這一回考試的成績已經出來了。”她很莊重的問道,平常時候,隻有我的母親打電話的時候,會刨根揪底的詢問,我會根據實際的情況說謊。

今天在她的麵前,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哪怕是在小廖跟前,我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吹牛,他對我知根知底,自然不能實際成績上扯謊,隻可以在原因或者理由上做文章。

“你要知道,我考試的時候,身體不舒服,老是咳嗽,一邊考試,我一邊想睡覺,太影響我發揮,如果不是感冒,就我這樣的,隨隨便便的考個年級前一百是小意思。”

“他奶奶的,也不知道年級裡麵誰安排考試的,偏偏選那麼個日子,也不知道說翻個老黃曆,這日子屬火的,我命裡帶水,這不是方我麼?”

“哎呀!什麼鬼天氣,簡直是糟糕透頂,狂風卷積著烏雲,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還怎麼正常的表現出我的真是水平?不是純屬扯淡麼?”

……

其實,我們彼此都是相當清楚的,我有幾斤幾兩,小廖又是什麼樣的。他知道我在... ...

吹牛皮,並不拆穿我,事實上,他吹牛扯謊的時候,我也是這樣默默的看著他表演,我倆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對於我說的話,總是不屑一顧,略帶鄙夷。而我總是誠心實意的成全他。

是的,我們就是這樣,相互成全,相互鼓勵,不得不說,小廖是高中生涯的精神力量來源。

對餘沉沉就不一樣,我卻是陡然之間就失去了說謊吹牛的底氣,我臉上,由於成績的窘迫都漲的通紅。

“啊……呃,我的成績不好……呃,不過這一回,還是有些進步的……嗯嗯,就是這樣,對於考試,我已經司空見慣……”我使出了幾乎全部氣力說出這話,後來,也就話鋒一轉,“emmm,你要不要吃點兒嘛。”我乾瞅著她,將手裡的串串象征性的遞將過去——沒想她會接受。

“好呀,先謝謝你呀。”她拿了一根,“還挺好吃的,以前沒有發現,你在哪兒買的呀?”

“廢話,可不是好吃嘛,這羊肉串串三塊錢一根。”我心裡這樣想。

“就在那下麵,在派樂漢堡對麵……”

“哦哦,那我知道是哪兒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吃完一整串,她看起來就好多了,暗暗覺得,她和我應是一路人——同是吃貨而已。隻要有好吃的,大飽口福後,所有煩惱都慢慢的會忘記或者自然消融。

而我不忍心她就這樣忘記,暫時的埋沒,並不代表之後不會想起來,況且她又是那麼的善於偽裝。

“你剛才怎麼了?”一架已經冷卻下來的機器現在,被我重新啟動。

“沒什麼,就是考試沒考好,在班上的成績太靠後。”我瞬間懂得,這是一個學霸的哀傷。

學霸是什麼?就是所有比我成績好的人,都可以這樣稱謂。

“就一次考試,往後還有機會呀,... ...

你隻要是下次考試,在這次考試的基礎上有所進步,這就是在超越自我了呀。每次都如此,一點點的,假以時日,回頭顧盼,你便會發現,你已經前進一大步了……”

這幾句話,你很難想象是從一個差生嘴裡麵說出來的。

“嗯嗯,你說的有道理。”她的臉上浮現出久違的笑容,“不管怎樣,我都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我一定可以追趕上他們……至少可以向他們靠近。”

我知道這裡她說的“他們”指的是什麼人,大抵也就是張玉竹那一批人。她沒有明說,我自然知道她的所指。

我們一起爬石階梯,一直到教學樓前麵的廣場上,“好啦好啦,你就送到這兒吧,嘻嘻嘻。”

繞過教學樓,左手邊是女生公寓,右手邊才是男生公寓,我們在廣場上分開,她走左邊的階梯,我走右邊的階梯,還要往上走,才是公寓。

天空那麼湛藍,我看見幾隻鳥兒在那上麵畫出優美的曲線,我的心底裡此刻也是乍起波瀾,那微波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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