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富貴門(1 / 2)

雪沉沉 篤恨 6451 字 1個月前

不是第一次坐火車,卻彆有一番意義,穿過熟悉的東北平原,看著些許低矮的的房屋,高粱很茂盛,這預示著一個好收成,一排排的胡楊在田埂邊上羅列,動車往前走,這一切就往後退,好像我們乘坐的是一部時光機器,在光陰中穿梭。

兩個小時的車程,在一個叫榆林的地方下車,等到汽車行進到李萌家周邊之時,眼前所見,真是我平生僅見,沒有廣袤的高粱地,仿佛平原上的高粱地一直延伸,延伸,直到這裡便戛然而止,一下給人驚喜一樣,換了天地,廣闊無垠的、清新空靈的草原,鏡子一樣的湖塘,像是故意鑲嵌在草地一般。

稀稀落落的幾處房子,造型彆致,外在的裝飾裝修便可以看出來,其精美以及講究,漂亮、華美、精致用來形容都不過分,目不暇接,這是另外的一番天地,與世隔絕,至少,打破了我對北方村鎮所有的印象。

怎生還有這好去處?如果不是李萌一直在一旁加以介紹,轉換角色,她變成一個在我身邊的導遊,如果不是她,便真以為是進到了幻境。公路兩邊是木質的護欄,上頭雕著花紋。路邊是淺淺的青草,幾乎所有的細節都被處理的那麼精致,毫無瑕疵。

“我們就快要到地方了。”李萌看一眼,接著低下頭看手機,沒有回家的新鮮感——不去關注外麵到底變化了多少。或許一切的變化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在哪兒?現在就可以看見嗎?”我的熱心充分說明對環境的陌生,好像是一個遊客,帶著所有的好奇心和期許來的。

她沒有必要,我與她之間,到了這裡她是主宰。

“喏,就是那裡。”一棟高大的莊園式建築物,在一大片湖邊,水色晶瑩剔透,房子下麵的青杆成排,在角落處是一片楓樹林,此時已是一地殘葉黑泥,但依然能想象到深秋時節,這裡火紅楓葉的壯觀景象,大門處的綠植以矮鬆為主角,像千年矮樹還有綠蘿因其矮小隻能作個輔助性的陪襯,不過沿著大門邊上進去,這些個矮小的植株排成一排,蜿蜒隆重的往裡麵走去,直到與內院的花園銜接在一起。

且不說這內院的綠植是何珍稀品種,造型之奇特,大多數的植物都不知名,令人格外舒適的是這座花園被打理的很妥當,橫平豎直,很壯觀,即便是深秋或冬季萬物衰敗的時候,看著有的枯黃,有的依然綠色,綠色與黃色相交融,仍然可以體現出這片花園的節奏型和律動。

“這裡麵有很多好看的花,不過,你來的不是時候,等到明年春天或者夏天再來的時候,就會看到不一樣的景象。”

“什麼?再來?”作驚訝狀,她低著頭,抿抿嘴,“難道不好麼?這裡。”

“好,真是羨慕你,這個地方擁有著所有的美好。”

“何以見得,這草木,草木一秋,這樓棟,曆經光陰和歲月,不知到哪一天,還不是斷壁殘垣,灰飛煙滅?”

麵對眼前的壯觀,她竟然一下悲觀又理性的看到往後,也就說明她對這些看得淡,她聳聳肩,“沒有什麼是永恒的,珍惜當下。”

“對。”

我們拎著行李走進大門,寬敞的大廳,大廳中間擺著沙發和茶幾,在右手的方向,有一架感情,是白色的,那邊的落地窗,空闊,素淨的窗簾落在兩邊,兩側還有兩根六邊形的柱,棱角分明,一推開大門,準確的說是自動門,李萌拿出一把精致的圓形的鑰匙——後來我方才這是一把鑰匙。“鑰匙”上麵刻著雅苑兩個字,在這宏大的大門一靠,鑰匙上麵的雅府兩個字便閃了閃金光。此時大門才緩緩打開。

大廳兩邊各有一道旋轉而上的樓梯,旋轉式的樓梯在中間會和,在最中間位置,掛著三幅任務肖像畫,西洋畫的樣式,有些陳舊古樸,畫框鑲著金邊,三幅畫大致呈品字形布置,最上麵的一幅畫畫的是一個白胡子的老者,側麵像,畫上那老者已顯出老態,頭上有幾縷白發,而且梳理得很齊整,像是後麵還拖著一根辮子一樣,胡子很長,一直垂到下巴,由於是半身像,可以看到那老者身穿長布衫,是棕紅色的,有知識分子的樣子,或者是商人,或者就是手握權柄的政客,這是基於相貌還有氣質所做的遐想。尤其突出的地方,是他的眼睛,即便是上了年歲,也炯炯有神,銳利,清晰,透徹……大概就可以這麼來形容。

第二幅,就是稍微靠下左邊的一副,這就是個年輕男人,帶著眼鏡,不過最直觀的還是這是一個英俊的男人,西裝,領帶,黑色的、茂密的頭發背在後麵,眼角透出幾分聰明或者說智慧氣息,皮膚很被刻畫的很細,這副依舊是側麵畫像,這個人的身份就很難揣度,因為看起來現代氣息更濃烈。

第三幅是在這個男人畫像的右邊,並與其同高,也是唯一的一副女像畫,畫上顯示的年歲,該是到了中年,一身旗袍,突出了其女性的知性之美,臉上的表情很和藹,如果畫中人可以說話的話,那想必是不緊不慢,娓娓道來的樣子;有一點格外明顯的是她整體凸顯出了一種英氣,大義凜然,柔中帶剛。可以看出來畫中人的年紀,卻也無法分辨出其年代。

一般而言,尋常人家是沒有此種慣例的,尋常人家在這樣顯眼的位置,都會供上財神才對。這樣的掛著人像的,想必是非同尋常的人物,並且與這個家庭的關係很有淵源。

坐在沙發上,看著那頭牆上中間位置的人物肖像畫,看了幾遍,看過來,又看過去,有很多疑問不解。

李萌端了咖啡,杯子輕輕的放到茶幾上,才轉過身去,麵對著的,除了眼前寬大的玻璃茶幾之外,顯得大氣的便是那麵電視牆,我確定那就是電視牆,雖然一眼看過去,電視不見,後來才知道電視機是超薄,並且是自動升降,隱藏在下麵的紅木大箱子裡麵。

“喝點兒吧,看你一路上有些瞌睡。”咖啡是現磨的,而她並沒有刻意來強調。

鐵勺在杯子裡麵緩緩攪了幾周便停下,很輕,哪怕是端起杯子送到嘴邊的動作,那種氣質和動作也是獨特的優雅。

我看著她很難為情的笑笑,“不必拘束。”她給了個肯定的眼神,令人放鬆,不過她的話裡麵意猶未儘,想說什麼,再一次的被咖啡杯子擋住語意。

“嗬嗬,是不是想說不必拘束,把這兒當成自己家就行。”這句玩笑話是很冷的笑話,“那我可不敢。”

她聽懂了,莞爾一笑。

回過頭來,“那幾幅畫像?你可以稍微介紹一下麼?”她放下杯子。

“這是我們家的傳統,不過煩惱的地方在於每每有朋友造訪,都得詢問一下其中的來由,當然,最終解釋權都會歸到我這裡。”

“一開門就可以看到,給了人第一印象,相比於供著財神來說,這幾個任務肖像畫,更能引起人的好奇心。”

“你說的很對。”她看著那幾張畫像,儼然就有敬畏之心和崇敬之意,“那最上麵的一副,也就是那副老者畫像,是這個家裡的老祖宗,李章江,字紀宇,據傳是康熙年間的盛京將軍,統領北方一域,文治武功,深得康熙帝的器重,曆經大小戰數百,鼎盛時期,清庭傳出北有紀宇,南有施琅,江山可固的讚譽。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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