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兩聲,是小廖在用筷子敲打餐盤,“不行就過去跟人家坐一桌去,彆在這兒礙眼。”
“沒有,誰要跟她坐一起?我們……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麼,什麼都不知道。”小廖抬眼看我一眼,接著說。“其實你去追追人家也不是不行,上次考試人家化學全年級第一。”
“啊?全年級第一?”
“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像他解釋說我如何知道她是班級第一的事情的,“廢話,年級第一,肯定是班級第一。”
“那有怎麼了?因為這個就要去追求人家?是何居心?”
“嘿!我說你小子,你就這麼的不求上進麼?”他放下碗筷,皺著眉頭跟我講,“即便是你蠢豬一個,不能從人家那兒學到什麼實際的東西,至少也是可以讓她分分心,成績就下來……”
“嘿嘿,然後讓你這種人的排名往前提提是吧?”小廖笑著,表示我說的跟他想的很吻合,“像你這種人,從思想上就是錯誤的,人家學習好,你追不上,便使這下三濫的手段,卑鄙下流無恥。”最後把”你才是蠢豬”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小廖。
“開玩笑的,要是你真的這樣出於仇視學霸的心態去接近她,等她明白過來,非得殺了你不可。”
“喂,喂,小廖,人家哪兒得罪到你了,非得無事中傷人家,好玩兒嗎?”我對他的玩笑感到很不適,很憤怒。
看我真有些生氣,“你還彆不信。”
“我不信什麼?昂!即便是她是個陌生人,你也不應該這樣說人家的吧?什麼人呐。”
“好好好。”小廖兩手攤平,做下沉狀,表示要平靜,彆太激動,並沒有要抱歉的意思,而是還有另外的一些話要說,“回頭再跟你具體說,我也是前些天放假回家偶然間知道的。”
沒有心情去好奇,小廖談論的話題真是無聊至極,吃完飯,我們便各自散了,小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該是因為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我對餘沉沉的袒護,不應該是袒護,更像是出於正義的保護。
我不明白,小廖有什麼理由這般詆毀她。
弱弱的跟在她的身後,不遠,下樓,再往教學樓走,小廣場的瓷磚,拚接的並不是很整齊,很有可能是因為食堂前麵的這一方小廣場的形狀並不是規則的,其中臨近教學樓還排列著銀杏樹。
她走的很慢,一個人穿梭在回教室的學生隊伍中,我覺得這就是一個夢,不知道是此處周遭環境是虛假的,還是我和她是虛空的,分不清楚虛空和現實。我的手裡拿了一瓶真果粒,在進到教學樓之前要把它送到餘沉沉的手裡。
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樣做,原本按下的停止鍵,仿佛在某時某刻重新啟動,追上去,遞過去,她接住,簡單純粹,沒有把在我們之間將近一百米距離中間想得所有的一切給講出來。
“謝謝你。”她的心思轉變過來,那雙眼睛裡麵,透著還未完全清除的心心念念。
沒有推脫,是接受,好像是我跟小廖因為某件事情大吵一架,然後有一天我送他一個蘋果,我們就那樣和好如初,在她那裡,這一條適用不適用?
到了教學樓樓梯上的時候,我仍舊跟在她的後頭,她到三樓的時候,轉身對我講,“你要好好的,嗯嗯。”說完便回去教室,也不等我說話。
這是什麼?應該就是她不忍心或者些許過意不去,而說的話,也可以說是好人卡,隱含的意思便是你很好,我們不合適,你要保重。又諸如我覺得我們都很好,但不合適在一起等等。
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周圍的一切都是可觸及的、可感覺的。課桌就是課桌,裡麵有書本和習題冊;教室就是教室,其間有很多學生穿梭其間;王長風就是王長風,你不聽話就得挨揍。
“不,走不進她的心裡麵去的。”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來,方才是假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現在來較真,是無意義的。
保持現有的生活,多好,沉浸下去,已經跟之前的那段藍天白雲的生活相去甚遠,仿佛一陣驚雷將寧靜的生活劈成了兩半,一半是樸素的,單純的,安分的;另外一半就有餘沉沉的參與,是虛無的、遙不可及的、但是是絕對有吸引力的。
我孤獨呀!
兩種不同性質的生活在我的心裡麵打架,你爭我往,都將我拖拽,平衡的天平開始傾斜,穩固的生活是現在擁有的,餘沉沉是美好的念想,美好念想總得付出代價才是有可能的,好比是物理學中的電荷,兩個正電荷或者兩個負電荷,是相互排斥的,隻有一正一負的電荷才可以相互吸引在一起,那麼,這個美好的念想如何來實現呢?大概就是想辦法,讓對方帶上與自己相反的電荷,這是一個追求的過程。
自然界的規律好像對於人的情感同樣適用。
但沒有實際可操作性,因為能量守恒定律,消耗太大,最可怕的是,單相思這種東西的可惡之處便是隻有一方往外傳遞能量,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一節物理課也就給我這些啟發,做嘗試分析——走過的路,再去重複,豈不是還會是同樣一種結果,既然可以預料到,那就不要重蹈覆轍,把前段時間的那個自己的故事再重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