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這個字十分艱難的念出來,辛酸的淚水很沒出息的流了出來。
“他媽了個巴子的!讀還不聽話!老子給你講過多少回,你聾啊!”我的耳邊有咆哮聲,幾乎要將耳膜擊穿一般,生生的疼,甚至覺得整個的教學樓都在因為他的大聲而震動起來。
“都他娘的到了什麼時候?昂!不知死活,是想搞垮這個班級?”甩甩手,那鮮紅色的手掌,跟臉頰的撞擊而變得熱火,可想到,我這張臉上承受多少暴力。
不說話,也不敢說話,挨揍的時候是最不適合反駁的時候,況且,錯在我先,就沒有任何理由。
“啪~啪!”兩聲,滾燙的臉上除了熱火之外,鼻腔裡麵一股冰涼,鼻血幾乎是噴將出來的。
他轉而指著我的臉,“最後給你的機會,在讓我抓到,卷鋪蓋滾蛋……”自始至終我沒有求饒,沒有去解釋,沒有反駁,更沒有反抗。跑到衛生間的洗手池邊上,清洗血汙和燙燙的臉頰,鼻腔裡的鼻血慢慢停下來,隻剩下兩頰的痛,真想有冰水可以給這張火辣辣的臉降降溫,可它慢慢的變得腫脹起來。
原本是很想哭的,嚎啕大哭一番,強忍很久,壓抑很久,但,絕不可能在王長風麵前哭出來,因為那是懦弱和可憐,是不值得被同情的。我承認自己的錯誤,但又絕不會向著暴力妥協。
回教室後,阿彪從書桌裡麵拿出濕巾來,捂著臉,遞給我,我拒絕了,任臉頰發脹發痛,課後他給我一種外敷的紅藥水,說治療外傷很起作用,在晚上的時候該往臉上擦擦,避免臉皮壞死,過兩天,臉上也就好了,不必擔心。對於阿彪的厭惡已經完全被對王長風的厭惡來代替。
開始聽課,因為王長風在此時在後門上觀望,我儘力平靜下來,眼睛看著黑板,晚課之後,沒有像一般的學生一樣拿著書本在宿舍學習,室友也奉勸說早點兒休息,並且說著安慰的話。
跟餘沉沉道過晚安之後,我躺在床上,長時間以來腦袋裡麵被灌滿的思緒,在頃刻間被清空,長長的呼著氣,吸著氣,被疼痛占據上峰,什麼也沒有想,平躺著,把被子蓋好,除此之外,腦海中的空虛慢慢轉換成困意,轉化成了夢,緩緩入睡。
半夜時分,迷迷迷糊的感覺被掀被子,恍恍惚惚醒過來,看見一個黑影坐在我的床邊,我想是餘沉沉吧,應該是那前幾天出現過的幻覺,或者是夢境,輕輕推我,我揉揉眼睛。
“怎麼樣了你,睡著了?”聽出來了,是小廖的聲音。
“什麼?”
為避免吵到其他人,我們說話的聲音都很輕,以至於他說的什麼我都沒有聽到。
“起來出去說呀!”我很不解,他是有什麼事情,即便是單純的對我的關心,也應該是叫我早早睡才是,怎生現在叫我起來出去說話,而且,現在感覺很不適,睡眠當中,是覺察不到臉上的傷痛的,現在醒過來,那疼痛那麼明顯和尖銳。
“有什麼事情可以明天再說麼?”
“現在吧。”
“那宿舍外麵的監控,或者是否還有值班的老師在外麵?”
“這個你不用擔心,現在關電了,而且現在我觀察過了,沒有老師。”小廖說,他幫我拿衣服,下床,出了門。厚厚的衣服裹著身子。
“額……你要領我去哪兒?”我很好奇的問,十分不解。
“303宿舍。”
“嗯?那不是個空置的宿舍麼,我們去那兒乾什麼?”我追問他,這小子是不是又惹了什麼事情,難以平複的事情,“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不會這樣。”
我和小廖走到303宿舍,這是一間空置的宿舍,一進去,就覺得十分的冷清,因為平時沒人打掃,所以除了格外的冷清之外,還黴味濃重,我們坐在一張空床上,我們打開手機,用光亮照著彼此。
小廖從兜裡掏出一盒煙來,點上一根,遞給我,先是拒絕了一下,“抽吧。”
“你不是戒了麼?”
小廖不說話,隻顧著吸嘴裡的煙,香煙的氣息讓這間宿舍終於有了人氣。在煙霧繚繞之間,看清了小廖的裝扮,裡麵隻有一件秋衣,那是一件很厚的大衣,兩隻兜股股的,定是還裝了彆的東西。
看見我看他,又從兜裡掏出一個塑料袋子裝著的東西,一拿出來就香噴噴的,“來,燒雞!”將其擺在床板上,示意我吃。
“彆,你還是說什麼事情,不然我實在不放心。”
他想了想,依舊有些猶豫。
“算了,先說說你。”
“嗯?我怎麼了?”
“這還不明顯麼?”
“咳!不就是挨揍了麼!正常情況,又不是第一回了,過兩天就好,小事兒!”我不屑一顧的抽了一口煙,自由吐著煙氣,痛快、灑脫,大概也隻有在深更半夜能有這般氣概。
“你是因為餘沉沉吧。”
“算是吧,也不完全是。”
“該死的愛情,害了多少人。”
“唉呀,咱們弟兄就不要賣關子,有話說,有屁放。”我已經有些著急,畢竟說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絕對不是目的。
“餘沉沉,這次恐怕夠嗆能回來了。”他說,他一貫對於學校的輿論都很關注,消息十分靈通,比如說學校因為特殊原因放假,或者誰跟誰打仗,這些事情他基本都知道,甚至我都懷疑他有一張巨大的情報網一樣,四通八達。
不過,這句話說出來,很令我震驚,一口煙進去,停滯住,差些嗆住,“你
……你說什麼?”我注意到,他很憔悴,很憂鬱。
“你對象,餘沉沉,很有可能是回不來的。”
“不會……不會……不會的,你他媽說的是假話,沒有什麼根據。”他兩根手指夾著煙喂在嘴邊,我則是掰下一個雞腿,要往嘴裡送,卻停在嘴邊。
“切!也就是你,兩耳不聞窗外事,連自己女朋友的死活都不管。”他抿抿嘴巴,似乎很無奈。
“屁話,老子的女朋友,我是了解她的。”
“那你知道她為啥這段時間請假麼?”
“她說她生病了,需要回家看看病。”
“說你小白,你還不服。”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都傳成什麼樣了?也就你,癡傻呆,她們班上的人大多都知道。”
我有些猶豫了,因為看他的樣子,不是在說謊,不是在扯,“給你說,你做好心裡準備,之前就準備給你說,可我覺得那對你來說很殘酷,也很不公平。”
“行,你說,不管那是什麼,我都可以接受。”
“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