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想想,確乎有一定道理,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小廖與鄙人那是一樣一塌糊塗,說起學習成績,他倍感惱火,原來,鐘靈就是因此與他吵架,我一副幸災樂禍的深情問他,是如何吵起來的。
小廖雙手捂住臉,“人家嘲諷我。”
“那不是應該的麼?”
他最撅起來,準備接著說下去,卻被這一句話給打住,“小子!你要是再這麼一副德行,就不跟你講了。”
“哈哈哈,你說……你說,我閉嘴就是。”
“人家……”這裡,他一直不直呼鐘靈的名字,而是以一個“人家”代稱,“人家說我不思進取,爛泥扶不上牆……”他仿佛回到他們吵架的當場,“哦哦,想起來了,人家形容我是飽食終日,無所用心。”才剛想起來當時說的話,氣急敗壞,恨不能拍案而起,大扇嘴巴子。
“你覺得人家這麼說我,我是不是很受傷害?”
我點點頭,又覺得這沒有什麼?“人家說的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呀?你至於麼?”小廖瞪起個眼睛,“那還要怎麼樣,才算得上過分,她變了,變得看不起我,這是我不能接受的。”
“呃……那為什麼我看不起你,你就可以接受呢?”此話一出,自當是迎來一個“滾”字。
看起來,鐘靈生氣是真的,小廖說他廖某人平生第一次給人發誓,對方還是一個女生,發誓要好好學習,有上進心,在下一次考試的時候,跟上鐘靈的步伐……心裡頭生氣歸生氣,可是慫話一句都沒有落下的說了出來。直到鐘靈信服了為止。
“如果這些做不到,您是怎麼給人起誓的,天打五雷轟還是不得好死?”
“都不是。”很討厭的一點就是謎底都到了嘴邊了,可他就是不說,非得你多費口舌,再多問一遍。
“那是什麼?你倒是說呀。”
“如果我說得這些做不到的話,我廖某人就娶她!”此時,就該我鄧某人瞪起眼睛來,一臉錯愕,還有後脊背發涼,這把狗糧喂得正是時候,一下就噎住喉嚨,更準確的說是卡住了。
“你這是不是太早了?”這話說得確實太早。
“沒有,時間會很快的。”小廖說完看著彆處,“所以,你有了繼續荒廢的理由咯。”
“為了哄她,彆當真,真要達到那樣的目的,非得好好學習不可。”
我們在一起隻呆了兩個小時,鐘靈來電話,他嗯啊的回了幾句,看他敷衍程度,以為就是純粹的敷衍,且看他接下來如何做,該是重新坐下來,大大的吐槽一番。
但,卻沒有。
“哥們兒,不說了,我得去找我得小寶貝了。”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身影已經出去了好幾步,轉角處便不見了蹤影。
原來,小醜竟是本人。
夜間,晚課最後一節課,王長風的語文課,環視整個教室。低頭,抬頭,換了一副臉色,擺出了他作為教語文的語重心長,抬眉一笑,果然是得“韋一笑”的真傳,“形勢呢,大家也都知道,高考是有規律的,相對來說,一年簡單,一年難,被我們趕上了難的,而且,現在已經是高二的下學期,應授課程也基本都完成,事實上中班和快班早已完成高中階段的教學內容,我們教得慢,為的是讓大家掌握得更牢固,現在各科都教完,正式進入高考備考階段,早做準備,還有一年時間,明年的這個時候,大家就都上戰場,這學期僅僅還剩兩個月不到,大家都抓緊時間,爭取期末取得個好成績。”王長風說完,倏忽間,頓覺時間飛快。
唉!青春的流光,一直在悄然消逝。
麵對飛快而逝的光陰,有一刹那依然感覺如同昨日才來校報道一樣,卻不知光陰從哪裡溜走,正是應了廖某人的話:“兩天,兩個星期,兩個月,都跟呆在這裡兩年一樣,沒有區彆。”雖是消極之至,現在看起來,卻也印證了。
令我感到十分意外的是,餘沉沉打電話說她挨了母親的打,原因是那王道長在做法事的時候,她實在是沒有忍住,笑出了聲音來,至此,道士停了法事,事後搖搖頭,潸然離去。
“那到底是有無效果?你自己覺得。”
“不知道。”這是一句乾脆利落的否定句。
能夠想到她先前就描述過的,那道長讓她做在桌子上,然後圍繞著她又是蹦,又是跳的,滑稽可笑。嘴裡念著是個人都聽不懂的調調,牆上貼著些張“鬼畫符”。餘沉沉這樣描述當時的場景。
“沒事兒,換做是我,這種情況我也是忍不住的,道長實在是太逗了。”
“是的呢,要是他能夠斯文些,莊重一些,或是像嚇唬小孩兒那樣,嚇唬嚇唬我也行呀……”
“打你你疼麼?”此話絕對的廢話無疑,試問哪有被打的人不疼的?
“還好,我媽她手裡有輕重。”
“那……那還用再做法事麼?”
“不用,王道長現在都無可奈何了都,人都說我是瘋了,表示治不了。”好幾聲唉聲歎氣的,能聽出餘沉沉的無奈,她也沒有辦法。
倒是李姑珍,怒火中燒,狠狠的罵了餘沉沉一頓,說無藥可救。餘沉沉心中很平靜,儘量用科學的方法來解釋她自己的病症——這是在市三醫院主治醫生給她講精神疾病原理的時候她記下的。說請道士一開始就是不對的,以此作為解釋。
可,母親李姑珍執意怪罪於她。
眼見著道士的“法力”不足,母親李姑珍決定另尋他路,又四處打聽,找一位上了年紀的土郎中,據說有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之能;就是遠了點,需要乘車到隔壁烏柳鎮去尋他。
本來一直被道士的神奇的“幽默感”感染的餘沉沉,一聽要找鄉下土郎中,一層灰蒙蒙的陰雲籠罩下來,頓覺命運似乎被迂腐和愚昧在捉弄,登時覺得無限涼薄湧上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