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今天也是,就摸了一下麵包車而已嘛,它那麼乖的,還有小橘。”
“難怪都說孩子大了要獨立,不能天天待在家,遠香近臭……”
寧初說了很多,說了很久,說到打了一連串哈欠,才停止了絮絮叨叨:“今今,你什麼時候回來上課啊,沒有同桌的日子好孤獨。”
臨頌今說:“明天。”
寧初一聽,音調又拔起來:“哇!真的嗎,我又要有同桌啦!”
開心完了才想起到什麼:“那我給你拍的筆記你都看了嗎,我們學習進度都拉了好多了,你要快點跟上才行。”
臨頌今說:“都看了。”
看了很多遍,寧初圓潤的字跡滿是稚氣,看一遍可愛,又會忍不住繼續看第二遍,第三遍。
“那就好,我們大帥哥這麼聰明,學習這種小事肯定難不倒你。”
寧初又在打哈欠,是真的困了:“不過能難倒我哎,我得再努力才行,我前兩天問了老師,要去首都最好的學校得考很高的分數。”
臨頌今:“你有哪裡不會,等我回學校教你。”
寧初:“好啊,我數學不會的可太多了,錯題集又快要寫滿一本。”
臨頌今牽著嘴角說好。
寧初長歎了口氣:“哎——呀,好想快點上大學啊,大家都說大學可輕鬆了,還很好玩,不像現在天天做作業,累死了。”
臨頌今:“我也是。”
寧初:“今今,到時候你真的可以走的對吧?你爸爸不會突然給你安排個學校讓你出國對吧?”
臨頌今:“不會。”
臨永帆沒有多管他的心思,更不可能為他操這個心,估計也巴不得能早日甩掉他這個麻煩。
“那我今年的生日願望就是這個了。”
寧初說,說完又連忙改口:“噢不,不止是今年,是從今年開始到成年的每一年,我的生日願望都是這個了!”
“今今,我們要一起加油啊。”
他似乎將電話湊得更近了,帶著氣息的聲音似乎撲過來,讓後者自然陷入悸動的怔忪。
“我知道會有點困難,不過我們一起加油,一定可以走到終點的。”
“加油啊今今。”
“我肯定會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
*
從初中到高中,為學習而服務的作息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在沒有什麼是不能適應的。
就像臨頌今也早已經習慣每天耗在主宅裡不被當做一個有尊嚴有體麵的人一般度過的兩個小時。
臨永帆將在商場的那套雷厲風行完全帶到了家裡,或者說一絲不苟都用在了他身上。
說好的兩小時就絕對不會縮減一分鐘,哪怕他最開始有好幾次因為體力不支暈倒。
說好每天就絕對不會有一天的特殊,哪怕那天是節日,是生日,是家族幾十號人團聚的新年。
他遊離在最邊緣,外人看他姓臨,臨家人看他卻隻當一個冠了同姓的外人,在煙花燦爛的熱鬨中跪著“贖”完當天的罪,又在所有人不曾關注的地方起身離開。
習慣了,慢慢也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兩個小時的時間,其實也不算很長吧,晚上小寧同學一通電話過來,問他一句在做什麼,堪比靈丹妙藥,什麼都能抵消。
除此之外,也有意料之外的幸運。
萱中初中部可以直升高中部的規矩忽然被改了,臨瀾不出所料地沒能考上萱中的高中部,轉而去了同在萱城的另一所學校。
其實他可以有更好的選擇,隻是更好的選擇不在萱城,他可舍不得每天回家都能作踐臨頌今的樂子。
入學時還是那套老套又下三濫的手法,動作飛快將臨頌今私生子的身份散播出去,把他名聲搞臭。
不過很可惜,這次沒能像從前一樣如他所願。
高中生活的忙碌比之初中更上幾層樓,大家銜接學習的時間都不夠,又怎麼能預留出多餘的精力去關注其他事。
義務教育的結束,已經足矣篩選掉大批趣味低級,熱愛跟風附和的渣滓。
有的學校競爭激烈,督促學習的意識太強,從跨入高中的第一天就會開始給學生營造緊張的氛圍,讓他們有即將高考的緊迫感。
萱中就是個中翹楚。
高中學習內容比初中也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不少同學有些適應艱難,很多初中時成績還不錯的,上了高中卻一落千丈。
這個群體中不包括臨頌今,卻包括了半個寧初。
他的數學更差了,上課聽不懂是常事,需要課後放學臨頌今將知識點掰開揉碎了再給他講一遍。
次數多了,小寧同學也會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太笨教起來太麻煩,也怕因為自己耽誤了臨頌今的學習時間。
但臨頌今不這麼認為。
沒有什麼太麻煩,也沒有耽誤不耽誤,因為寧初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是最特彆的,值得自己的世界無時無刻不繞著他旋轉。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寧初的呢?
在他從醫院醒來看見那近百通的未接電話的時候?
在被他勾著肩膀時會悄悄祈禱他一直不要放開的時候?
還是在他學到睡著而自己能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直到他醒來的時候?
又或者,比這些都更早?
邊界太模糊了,臨頌今算不清楚。
隻知道當身邊同學一個個情竇初開,湊在一起悄聲討論著誰帥誰好看時,他已經滿心都裝著寧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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