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大在二環內,橫穿城市的江河上遊,上風口,前門是商圈,後門就是公園連著風景秀麗的小山。
萱城最高學府,配最好的地理位置,相得益彰。
出租車司機誤認為寧初是萱大學生,默認將車子停在了側門,從那道門進去離學生宿舍最近,外麵餐飲的店鋪也最多。
可惜要辜負他的好意了。
寧初第一次來這裡,連萱大有幾道門都不知道,更分不清這些門的位置分配都有什麼優勢。
暑假還沒有結束,寧初渾水摸魚,跟著稀稀拉拉幾個學生走進去。
陌生的校園道路縱橫,他挑了一條路不拐彎地一直往前走。
一路路過小廣場,林蔭路,小樹林,圖書館,花園,湖畔……
每一棟教學樓都長得很相似,他邊走邊看,在過河之後覺得累了,隨便找了花叢前一張椅子坐下。
旁邊就是籃球場,幾個打球的男生看著不像大學生,身高不高,麵容稚嫩,更像是初中生。
他偏過頭,遠遠湊熱鬨看著。
小寧同學以前也愛打球的,每到周末或者假期都會呼朋喚友再拉上今今,神清氣爽,往體育場跑。
要是放在從前,他肯定會社牛大發作,混進去跟他們一起打。
不過現在……現在就算了吧,不知道手生沒有,也不知道這副身體還跳不跳得起來。
樹上的蟬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個都午休結束了,格外吵。
他旁邊那棵樹上好像就有一隻,近距離聲波攻擊,叫喚得讓人太陽穴都跟著打顫。
他忍了好久,終於忍不住仰起臉,眯著眼睛盯著樹乾仔細找。
他想找到了,要是位置不高,就下來扔遠一點,真的太吵了。
意外的是忽然間眼前光影一暗,一個氣喘籲籲的少年跑到他麵前,抹一把腦門的汗,笑得憨憨的:“哥,能問下現在幾點了嗎?”
是剛剛籃球場上的少年之一,他拎著衣領抖落扇風,額頭鼻尖出了一層薄汗,一身正值青春的朝氣。
和昨天的寧初特彆特彆像。
寧初晃了下神,又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上的口罩,確定戴好了的,才點了點頭說可以。
低頭摸出手機,在看清時間之前,首先躍入眼簾的竟然是屏幕中央十幾個未接來電的提醒。
他意外地微微睜大眼,沒忘記將時間報給男生,隨後在男生離開後第一時間撥回去。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寧初來不及開口,就聽見電話那頭壓抑著急切慍意的聲音傳來:“為什麼一直不接電話,又想去哪兒?”
寧初心頭一跳,連忙解釋:“沒有,我沒有去哪,就是在家呆得悶了,但外麵隨便逛逛。”
“也沒有不接電話,是昨晚睡覺的時候靜音了,白天忘了開聲音。”
竹筒倒豆子地說完了,電話裡頭也跟著安靜下來。
寧初捧著手機,心情緊張等
待著,惴惴中想叫一聲今今,又怕惹得他更不高興。
直到聽見鑰匙碰撞的聲音,走動間,臨頌今低沉的聲音傳來:“在哪裡。”
語氣比剛才已經平複不少。
“在萱大。”
寧初鬆了口氣,老老實實交代出自己的具體位置:“三座石板橋對麵。”
臨頌今扔下一句:“在那兒等著。”完便掛了電話。
聽見電話裡的忙音響了兩聲後消失,寧初慢吞吞放下手機,半天,抬頭望向橋對麵幾棵芙蓉樹。
8月,再過一陣,這裡種的芙蓉花就要開了吧。
他沒有等太久,不到半小時,臨頌今趕到了。
沒有穿西裝外套,隻有簡單一件白襯衫,也沒有打領帶,領口最上兩顆扣子很隨意地敞開,透著一股隨意的正式。
入伏的天也沒辦法融化他眉宇間久居凝結的生冷,他走近過來,語焉不詳:“跑來這裡做什麼?”
“不做什麼啊,就是有點好奇。”
寧初說:“我還沒進過大……沒進過國內大學,就想來看看。”
臨頌今像是沒聽出他不自然的改口,語氣很淡:“看完了?”
“沒有吧。”寧初回想從側門一路走過來的路:“大學好大,比萱中大多了,從一道門到另一道門要走好久,還有很多條路我都沒有去過。”
學校不像個學校,更像個讀書的年輕人聚集交流的樂園,即使沒有辦法進入課堂感受,隻是沿途的風景都能讓他感受到中學時代不曾有過的多彩絢爛。
大學……很好玩的樣子。
“對了,今今,我剛剛查到我的高考成績了。”
他仰起臉跟他分享:“我考了716哎,按照那年的分數線,我應該是可以進清大的吧?”
臨頌今低下頭,視線落在他微微發亮的雙眼,沒有說話。
寧初也不在意,揚著嘴角繼續說:“反正你肯定進了,省狀元嘛,肯定是成績還沒出他們那邊就給你打電話熱烈邀請你報考他們學校了,對不對?”
他查了自己的成績,查了當年的本科線,本來也想查一查今今的,可惜他現在記性太差,連自己的準考證號碼都記不得,怎麼還能記得今今的呢。
不過雖然不能精準查找,但他憑著對臨頌今的盲目信任,曲線救國直接查了他們高考那一年的省狀元。
結果沒有讓他失望,照片上的人果然就是他心裡想的那個人。
高考裸分就有730了,不愧是他的今今。
“萱大已經這麼大了,看介紹清大居然比萱大還大,那該有多大啊,走在裡麵真的不會迷路嗎?”
他沒有去過首都,說的這些,是他從網絡上了解到的清大的模樣。
說起時,滿眼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憧憬:“那一定比萱大還漂亮很多,萱城都不下雪的,可是咱們首都每年都會下雪。”
“今今,你後來念大學時搬出去了嗎?還是住在宿舍?不過大學宿舍裡,應該也不會允許養
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