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見盯著這個“是”字想了幾秒,沒想通,然後寫:是家裡的嗎?
張宣回:不是,自己的。
米見踟躕幾秒,寫: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說說。
張宣寫:如果說了,你會安慰人嗎?
米見回:我試試,不過我應該是個合格的聽眾。
張宣對著同桌的好看側麵瞅了小會,鬼使神差地忍不住寫:也沒啥大事,就是我到年紀了,老大不小了。
米見對著紙條靜了三秒,就把紙條收到課桌裡,刷起了數學題,不再回。
張宣這個老男人不死心,重新找了一張空白紙寫:你看,我都說了我的困擾,你也不安慰。就沒見過你這樣的,老朋友遇了難處,你就不想著開導開導?
米見恍惚片刻,又把紙條收了,不過這次不再埋首做題,而是偏頭盯著他的眼睛看,安靜地看,死死地看…
這一刻,張宣感覺她就像冰山上的雪蓮,聖潔的不食人間煙火。可下一秒又覺得米見的這一麵彆具風情,似嗔似怒。
但是仔細一看,又感覺什麼都沒有,麵色平平淡淡,好像剛才出現的就是一種錯覺。
反倒是米見這雙眼睛,在他視角裡似乎慢慢生了變化,不再是之前的靈淨有韻味了,好像變成了深不見底的黑洞,黑黢黢旋轉著發出黝黑暈圈,要把人吸進去磨碎一樣,讓人瘮的慌。
四目相對,僵持了兩分鐘的張宣率先敗退,眼睛乾乾澀澀的,真是怕了這女人。
同時他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不知道重生回來後,自己哪根神經搭錯了,每次見到這同桌,為什麼總會有這麼多輕浮的想法?
假裝不知道身側的女人還在揪著自己看,張宣不慌不忙拿一張數學卷子做了起來。
把他強裝鎮定的樣子儘收眼底,一直麵無表情的米見悄然有了變化,臉上露出了若有若無的笑意,隻是下一秒又快速把笑容內斂,收回視線,繼續做題。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四月份最後三天,學校進行了本學期高考第三次模擬考試。
同往常一樣,張宣感覺考的還行。
期間張宣碰到了文科第一名的希文,兩人在走廊上相遇,沒有想象中的仇人見麵格外眼紅的畫麵出現。
反而人家見到他時,下意識往後頓了頓身子,自我保護意識很重。
稍後又可能察覺到她自己反應過頭了,於是視線在他身上晃了晃,就跟瞅了個空氣似的,錯身而過。
不錯啊,這姑娘的涵養功夫真是不錯。一瞬間想好的辯解之詞沒有用武之地,老男人心情格外的好。
慣例,考完試就是三天月假。假山入口處集合,一群小夥伴聚一起吃了中飯就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陽永健又打算回老家,這次主動問張宣:“還要我帶錢給你媽嗎?”
“好。”
張宣同樣遞了300塊給她,臨了問:“你就不好奇我這錢怎麼來的?”
陽永健淡定地回答說:“我已經問過雙伶了。”
張宣提醒:“那就你不驚訝驚訝?”
陽永健說:“我為什麼要驚訝,給你在我麵前炫耀的機會嗎?”
張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