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橋上有沒個啥欄杆,你往人家中間去,還把人推開,不是在把人往河裡推又是在乾啥?”李有貴也不想聽他狡辯了,繼續說下去,“你也不小了,你看看村裡誰家的娃像你一樣成天無所事事,惹是生非!你就算不想做事,成天遊手好閒,可你也該想想,村裡的娃為啥都不和你耍了?”
李有貴說到這的時候,李大崗隻乾癟癟的憋出來了“他們不和我耍,我還不稀罕和他們耍!”
這次李大崗的話後,李有貴手裡的棒沒再落下到他的身上,隻說道:“你還不稀罕,你當你自己好有能耐!”
馮氏見李有貴沒再打了,氣焰又上漲了些起來,當即就又插嘴說道:“咋就沒能耐了,天天沒讓他去山上割草揀柴火,今天還不是被你們指使去割草揀柴火了,沒能耐一出去就把草割回來,柴揀回來。”說著話時又走到李大崗身邊。
李有貴看向馮氏,他不是不知道她喜歡胡攪蠻纏,正因為知道,平日裡才不多話,隻管著埋頭乾活,因為一旦說多了就惹得他不高興,她一不高興就又要鬨起來。但是現在他卻不想再忍,大崗這性子就是她慣出來的,再繼續慣下去,肯定會讓大崗也變得胡攪蠻纏,不講理。
想通了這一些後,李有貴也沒再忍讓著,看向已經走到大崗身邊的馮氏,見著她又把李大崗拉了起來,“娘你怎麼不看看他割了多少豬草回來,撿了多少柴火回來?”一個晌午,柴火和豬草加起來也沒有一背簍。
馮氏見李有貴沒阻止自己把孫子拉起來,且現在說話的口氣也不想先前那麼衝了,又理直氣壯了一些,“管他多少,能割回來就對了。”後麵還補了一句,“這山上山下就屁股這點大,天天又有人去找,你能還指望他給你割滿滿一背簍回來。”
李大崗此時雖然站起來了,可再不敢像往常一樣對他爹吼叫,隻戰戰兢兢的躲在馮氏身邊。
比起他的戰戰兢兢,他的兩個姐姐和一個妹妹此時更是害怕的都躲到門後不敢出聲,他們怕馮氏一個不高興就抓住她們狠打。
李有貴看著眼前虛掩的房門,一眼過後又看向馮氏,“娘說的是,以後臘梅他們也不用再滿山遍野的去找豬草,找柴火揀回來了,山,攏共就那麼大一點,還成天都有人在山上轉悠,哪能天天都割著豬草,揀著柴火,以後就少出些們,也免得到處跑把時間耽擱了。”
馮氏被李有貴頂的一時不曉得該咋說才好,要是其他人肯定不好再說下去,要再繼續說就自己打自己的臉了,但她的功夫是不講理,不要臉,所以一頓之後繼續無理取鬨,“她們三個賠錢貨不出去割豬草喂豬,不下地乾活,難道要留在家裡吃白食不可?”
她無理取鬨,李有貴卻問不出‘娘難道就不是女子’的話來,隻堅持道:“不說讓臘梅和大崗一樣天天在家裡耍,臘梅比大剛大三歲,家裡啥事她都在幫著做,這也不說啥了,她長大了,當姐的也該做。”
說完老大後,隨後話鋒一轉,“但是香葉隻比大崗大了一歲,春草就更不用說了,比大崗還小一歲,反正他們差不多一般大,大崗要是啥都不做,以後香葉和春草也就和大崗一樣,耍就一起耍,要做啥事也一起,正好有啥事也相互有個照應。”
李有貴平日對馮氏多有忍讓,遷就,可今日涼透了心後,也不想一再退讓了,他怕再退讓下去釀成苦果。
馮氏一聽不樂意,“香葉和春草咋能和大崗比,大崗以後是要給家裡頂立門戶的,她們以後還不是潑出去的水,每天吃那麼多,浪費了家裡多少糧食不說,現在這還要天天耍,這是要當大小姐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啥能耐讓她們三個賠錢貨在家當大小姐?”
李有貴聽著她又罵出賠錢貨來,如果不是因為她罵賠錢貨,也不至於會鬨出今天的事來,心裡又多了些怨念和怒氣,道:“娘以後莫要再說賠錢貨了,她們姐妹三個和大崗一樣,都是我的娃,她們要是賠錢貨了,大崗又能好到哪去?這個家以後還不得靠著他們兄妹姐弟相互幫襯著。”繼續壓著怒火說道。
馮氏道:“這個家供她們吃,供她們穿,等供長大了就打發出門子了,這不是賠錢貨是啥?”
李有貴看向馮氏,“莫大叔家就隻有菀菀,菀菀才四歲,就知道要照顧莫大叔和宋嬸子,還知道抄書掙錢給給宋嬸子和莫大叔用!咱們家臘梅她們三姐妹哪怕再笨,從記事起也開始幫著做家務,就算是閒著沒事,娘也會安排著她們去山裡割豬草,揀柴火啥都,咋就白吃家裡糧食了?咋就讓家裡賠錢了?”
李有貴知道和自己的娘掰扯不清,有也不想和她再掰扯下去,轉向李大崗說道:“人是你推下水的,今天你也看到你宋奶奶被嚇得路都走不得了。明日起,你就去幫著割些豬草,揀些柴火,直到你宋嬸子身體好,要是不去,明日你也彆想吃飯了。”李有貴和李大崗說完就把手裡的棍子放在一旁的牆角,“誰都不準動我這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