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過得有很苦,沒人會比自己更清楚,為了還債,為了讓自己這個假孫女吃的好一點,穿的好一點,他們一省再省,恨不得不吃不喝。
可到頭來,他們愛著的,寵著的孫女卻是自己仇人的女兒。
莫紫菀從來沒這麼委屈過,替爺爺奶奶的不值,也替自己委屈,自己怎麼就成了她的女兒呢?
爺爺奶奶以後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會有多痛心?
誰都不會懂莫紫菀的委屈,委屈中見戴氏和黃靜淑還在不停的求著莫家兩老,瞬間也不委屈了,化委屈為悲憤。
本來是跪著的,蹭的一下站起來,對著戴氏和黃靜淑就吼了起來,「你們彆求我爺奶了,你們家的人打死了我爹,還害得我娘也沒了,他活該被砍頭。」
「我爹娘的命不是你們能用錢來買的,我們也不會拿我爹娘的命來賣錢。還有我就是去街上討口餓死也不會去你們家當什麼小姐,兒子都是殺人犯,我可不想以後也成了殺人犯。」
對著兩人吼完後又看向台上的杜文鬆,「大人,我們不要他們拿錢來買我爹娘的命。」
不過後麵卻話鋒一轉,「但是這些年我爺奶,還有我受的苦他們卻是要賠償給我們的,我爺奶沒了兒子兒媳養老,黃他們理應賠償銀子給我爺奶養老,我沒了爹娘,也應賠銀子撫養我長大,還有我爺奶因沒了兒子兒媳受此打擊後生病的醫藥錢也該一一賠償,這一點我們村子裡的人和縣裡的大夫都可以作證,我奶長期吃藥治病,我爺爺為了掙錢還摔斷了腿。」
「沒了我爹娘,我們過的很苦,但是不是我們的我們也不多要,就按照黃家賠償方家的標準來賠,打死我爹賠一千兩銀子,害得我娘難產而死,也應賠一千兩銀,這兩項算著是我爺奶沒了兒子兒媳的養老錢,我的撫養費,也賠我一千兩銀子吧,就算是爹娘各給我存了五百兩銀子養我長大。」
莫紫菀說完就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看向杜文鬆,「請問大人,我這樣算可合理?要是合理,請大人照此來判決,要是不合理,我和我爺爺奶奶再商量。」
明明是在問,卻又不等杜文鬆回答又接著說下去,「還有,黃齊升明明是打死我爹的主犯,她們卻包庇黃齊升,讓下人頂罪,她們也有罪,還請大人也判他們有罪。」莫紫菀指著戴氏和黃靜淑時,眼裡一片嫌惡。
前麵的話讓杜文鬆痛快的馬上就要拍板定下來,可是後麵隨著台下小娃的小手一指,杜文鬆放在驚堂木上的手悄悄的放回到了桌上。
「你一個小孩子,怎麼這麼惡毒?」黃靜淑皺眉的看著莫紫菀說道。
莫紫菀冷笑,「我惡毒?」
莫紫菀都想好了後麵的話要怎麼懟的她沒臉,卻被護孫心切的宋南枝站起來給懟了回去,「我孫女怎麼惡毒了?她是殺了你兒子?還是殺了你女兒?你一個幾十歲的人了,長得也人模狗樣的,咋就這麼黑心腸了?你們打死了人還好意思罵我孫女惡毒,你才惡毒。」
「我孫女說的對,我才不拿我兒子兒媳的命來換錢,你家裡的人殺了我兒子,他就去給我兒子賠命。」
莫庭雨也不管了,也站起來護著孫女,「對,我們不要錢,他打死了我兒子,他就去給我兒子賠命。」
韓書賢怕杜文鬆怪罪莫家無禮,忙站出來說道:「大人,***女兒說話時雖情緒激動,但卻字字有理,也並未漫罵在場的各位。倒是這位夫人,衝出來就影響公堂秩序,還罵一個小孩,這是何道理?還請大人做主,讓這位夫人向***女兒道歉。」
「對!必須道歉!」
李有地也站了起來,「這麼大一個還罵小娃,這不是以大欺小麼,這要是在咱們村裡,大嘴巴子肯定招呼上去了。」
李有材見大家都站起來了,也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順著李有地的話就接了下去,「大人,是不是也該掌她們的嘴?」
要是平常人,杜文鬆肯定也不會留情麵,可這是國公爺夫人,朝廷命婦,這要是一巴掌打下去,還不得把陳國公的麵子一起打下去,於是轉頭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陳良和,「陳國公,你看這如何是好?」
就是杜文鬆沒掌摑下去,陳良和都覺得自己的老臉臊得慌,「來人,將夫人送回府,沒有我的吩咐,不準放夫人出來。」
國公爺都發話了,誰也不好在揪著這事鬨,不揪著國公夫人鬨,但堂上不是還有一人麼?莫紫菀指著戴氏童言童語的說道:「她大鬨公堂,該打板子!」
杜文鬆想著還是早點把黃齊升給處理了吧,要讓這個小娃再說下去,怕是一會自己還得要打黃大人和國公爺的板子了,「小姑娘,稍安勿躁,咱們一樣一樣慢慢來。」
對著莫紫菀輕言細語後,杜文鬆的語氣馬上又變得威嚴起來,先是喝道:「來人,將戴夫人請下去。」
「老爺,你救救升兒是!」
喊完黃威又喊陳良和,「女婿啊,舅舅你小舅子吧!」
戴氏大喊,黃齊升也跟著大喊,此時他是真的害怕了。
隻是任由他們如何喊叫都改變不了這個結果,帶走戴氏後,杜文鬆直接把驚堂木重重的拍在了麵前的桌上,「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