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多的掌握主動權,次日一早薑守中特意前往雲霧山北坡進行地點勘察。
山峰亦如其名,常年霧氣繚繞。
北坡隻有一條狹窄的小徑,彎彎曲曲地穿過林間通向山頂。小徑兩旁,被霧氣縈繞的古樹尤顯得陰森,枝椏如同鬼爪,很適合躲藏刺殺。
“好地方啊。”
薑守中嘖嘖稱奇,也不知道是哪位天才尋到的這種地方。
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麼納蘭邪會來這種地方……直到薑守中看到了一座墳墓,一座經曆了兩年風吹雨打後的少女孤墳。
張苕兒!
望著石碑上的墓主人名字,薑守中若有所思。
……
為了擊殺納蘭邪更有把握,空閒的薑守中再次來到書院,準備多吸收一些儒家浩然氣,讓自身實力再夯實一些。
“機緣,機緣。”
而在夏荷離開後,夢娘現身於屋內。
一旁的夏荷見兩人確實關係不錯,也終於放下了戒心。
晏長青笑眯眯道。
想起那位妖尊說過的話,薑守中氣的牙癢癢,暗暗道:“以後這妖尊大媽的話,一點都不能信!儘是坑人的。”
嗅了兩口,就懶得動了。
“晏先生!”
“一品武夫之境嘛,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你——”晏長青驀然愣住,咦了一聲,仔細打量著薑守中,“不應該啊,怎麼會有小玄宗師的氣息?按道理道門河圖沒這麼快啊。”
夏荷沒認出晏長青,隻覺得這個相貌普通的男人有些深不可測,很危險。
“小子豔福不淺啊,家裡都有兩個大美人了。”晏長青調侃。
晏長青用沾油的手拍了拍薑守中肩膀,笑道:“小子,之前若非是我,早就有人把你腿給打斷了。讀書人的氣,可不好養啊,一兩值千金。”
果然夢娘說得對,這世上誰強誰就有道理,當初對方來見他時,可是一副倨傲不屑的模樣。如今見了晏先生,乖巧的像個小白兔。
薑守中撓著頭百思不得其解,“什麼情況,難道之前不小心給吸光了?不太可能吧。”
後來得知對方是晏長青,嚇得不輕。
但握著刀柄的手並未放鬆片刻。
晏長青被逗樂了,“臭小子越來越得瑟了,小心機緣太多把自己給反噬了。”
薑守中撓頭笑了笑,關切問道:“晏先生,真玄山那邊沒遇到麻煩吧。”
回到家中,知道兩人可能有重要事情商議,夏荷識趣的走出屋子守在院內。
“什麼前輩前輩的,算起來你真正年齡比我姥姥都大,應該是我叫你前輩。”
原來這浩然氣不是隨意能吸取的。
一襲紅嫁衣的嬌媚女人恭敬施禮,白皙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敬畏。
“行了,人家不願意讓你吸,你就彆惦記了。”
夏荷紅了臉。
然而這一次他卻愕然發現,先前還濃鬱的浩然氣此刻竟無比的稀薄。
“遇是遇到了,不過搞定了。”
薑守中一臉愕然。
望著眼前熟悉的人,薑守中露出驚喜神色。
薑守中故意賣了個關子。
見晏長青擺了擺手,夢娘身影消失在屋內。
夢娘一臉窘態。
薑守中湊近一些,嘿嘿低聲笑道:“晏先生,能不能看出我現在的修為?”
之前對方帶著風憶塵去真玄山,遲遲未歸,他還擔心對方遇到了麻煩。
說完後,晏長青又自嘲道:“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我倒是有些道德綁架了。”
當初在京城郊外雲湖,她原本要接近薑守中,卻感應到一股危機,若非李觀世及時出現,她可能就被眼前這人給斬殺了。
她下意識靠近了一些薑守中。
薑守中看到這一幕,心緒複雜。
“夢娘見過劍魔前輩。”
吃完蔥油餅的晏長青瞥了眼夏荷,對薑守中笑道:“幾天不見,功力長進了不說,還拐了個漂亮小媳婦,不錯,不錯。”
一隻手搭在刀柄上。
手裡拿著一個蔥油餅的晏長青走了過來,一邊吃著,一邊滿臉鄙夷的望著書院,“還浩然氣,摳摳搜搜的一點都不浩然,儒家那點胸襟跟個癡女怨婦似的。”
彆說他傻眼,丹田內的陽符小金人也傻眼了。
晏長青拿出一枚玉簪子,遞給薑守中,“這是你那葉姐姐的本命劍,老夫這些天主要是忙著幫你修複這個了,耗費了不少精力。這個人情我先記下了,該還的時候伱得還。”
望著手中熟悉的玉簪,薑守中怔怔出神。
玉簪上的裂縫已經不見了,變得嶄新如初,上麵的溫度仿佛從來沒有消散過。
薑守中問道:“晏先生,這簪子是不是以後就可以隨便用了?”
晏長青搖了搖頭,“本命受損,就不能再濫用了。這次我想了個折中辦法,讓它進入到你體內,成為你的本命劍。雖然威力不如以前,但至少可以長存。等你通過道祖考驗,加上陰陽二符,就等於有三個本命劍了。要知道,有些頂尖劍修都養不出三個來。”
薑守中眼睛一亮。
威力小點沒事,能在體內養著葉姐姐的本命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畢竟能永遠珍藏葉姐姐的心愛之物。
根據晏長青授予的方法,薑守中咬破指尖,將血液滴在上麵。隨著玉簪小劍嗡鳴顫栗,化為一道流光鑽進了他的眉心處。
而薑守中也清晰的感應到了本命劍的存在。
玉簪小劍盤踞在一處竅穴之內。
薑守中心念一動,玉簪小劍掠出眉心圍著他打轉,劍身拖曳著一抹白芒,尤為好看,隻是使喚起來還是有些生澀和費力。
“本命劍耗費精力很大,你悠著點用,彆動不動就喚出來殺敵。平日裡冥想的時候多與它感應,加深一下你們的牽絆”
晏長青提醒道。
薑守中連連點頭,將玉簪小劍收回。
“另外,我發現那枚簪子……”
晏長青欲言又止,看著薑守中問道,“薑墨,你對你那位葉姐姐究竟了解有多深?平日裡,有沒有感覺她有什麼異常?”
“異常?”
薑守中皺眉搖頭,“沒發現啊。”
除了偶爾多愁善感,他沒感覺葉姐姐有什麼異常。
晏長青點了點頭,略過了這個話題,轉而說道:“這幾天京城不太安全,儘量彆和外來人起衝突,我還有些瑣事沒法一直護著你。好在有夢娘在,一般高手不會對你有威脅。
不過話回來,我也不想太護著你,總要經曆一些風雨才能成長。福深福淺,命厚命薄,都是在生死之間獲取的。”
“嗯,我會注意安全的。”
薑守中應道。
晏長青習慣性的擰開酒壺塞子,聞著壺中的酒味香氣,目光投向窗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薑墨,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薑墨正襟危坐,雙手放在大腿上,目視著對方說道:
“我隻知道你是一個很厲害的修行之人,至於是否是好人,取決於你要對我做什麼。對我不利,便是壞人。對我有利,便是好人。”
晏長青淡然一笑,“你小子倒是挺現實。”
薑守中撇了撇嘴。
人性三大本質:第一犯賤,第二雙標,第三現實。
晏長青收回視線,笑意玩味,“記得當初在雲湖畔,那位名劍山莊的三少爺方子衡,已經跟你道歉並願意和解了,可你似乎並不願意接受,為何?”
薑守中想了想,認真說道:“他跟我道歉,是因為你的緣故。如果當時你沒出現,那麼我肯定會被他打成重傷。所以他不是在跟我道歉,而是在跟你道歉。這樣的道歉,對我而言沒用。”
“所以你想自己討回來?”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