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緩緩開口,其聲如洪鐘大呂,回蕩不息:
“南無佛陀,慈悲遍照,因果昭彰。彼妖魔邪祟,昧因果而行,今逢正法,當悟輪回之苦,速回頭是岸……”
巨碩的金色手臂在空中緩緩抬起,朝著妖尊的方向淩空鎮壓而去。
瞬息間,佛像掌心凝聚出一個熠熠生輝的巨大“卍”字符號,那符咒金光燦爛,恰似旭日初升,光芒萬丈,瞬間將妖尊全身籠罩其中。
猶如一道金色的枷鎖,欲將妖尊牢牢禁錮於其間。
原本盤踞在妖尊腳邊的數條巨蟒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衝向金色巨手。
但還未觸及,巨蟒們便如泡沫般瞬間瓦解,化為一縷縷青煙消散在夜空中,僅留下幾片磷光閃爍的鱗片。
“哼,本尊便來試試成色。”
麵對那從天而降、威勢赫赫的金色巨手,妖尊沒有施展花裡胡哨的法決,隻是簡簡單單的一拳,朝著頭頂壓來的巨手砸去。
金色光芒在妖尊一拳之下節節潰散,那原本熠熠生輝的“卍”字印記也逐漸黯淡。
與此同時,妖尊立足的土地仿佛不堪重負,開始龜裂塌陷,裂縫迅速蔓延。
伴隨著一陣陣骨骼斷裂的沉悶聲響,她的筋脈也在強烈的衝擊中逐一摧毀。鮮血從肌膚下滲出,浸染了衣裳,而她的七竅更是溢出血沫。
整個人仿佛被血水浸透,呈現出一副慘烈至極的血人形象。
“妖尊,有什麼遺言嗎?”
看著搖搖欲墜,隨時會被鎮壓的妖尊,農天賜手握閃爍寒光的大刀,出現在不遠處,笑容中流露出嗜血的冷酷與傲然,“若是沒有遺言,我便要將你的頭顱作為聘禮,去向我心愛的女子求婚了。”
“我沒說過要嫁給你,速戰速決。”
虞萍兒出現在農天賜身邊,姣好的麵容冷淡道。
農天賜頓時苦著臉,“彆啊萍兒,我都追了你十年了,給個機會唄,妖尊的頭顱這麼大的聘禮,天底下可找不出第二個了。”
文折搖頭無奈道:“你們這對冤家啊,乾脆我找個紅燭來,就在這裡拜堂成親吧。正好也讓妖尊大人當個見證人,如何?”
虞萍兒蹙眉不悅,“彆廢話太多,斬殺妖尊要緊。”
妖尊看向三人,血汙斑駁的臉龐卻尤為平靜,淡淡問道,“這伏魔天佛的威力就這麼點嗎?若隻是這樣,那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農天賜譏諷一笑,“妖尊也隻剩下嘴硬了嗎?也不看看你現在什麼德性。”
然而男人話音剛落,臉色陡然凝固。
隻見原本被壓得快要倒地的妖尊,緩緩挺直腰身,全然沒有了方才頹廢將死的模樣,巨佛開始微顯顛簸搖晃,其上赫然顯現無數裂紋,似有崩摧之虞。
“就這?哪怕是有了菩提子,又能奈本尊如何?”
妖尊拳勁陡然發力,猶如狂瀾乍起。
金色“卍”字瞬然崩裂,金光四溢。
一道接著一道裂痕猶如急速蔓延的蛛網,從巨佛的掌心出發,沿著堅實的臂膀疾速向上延伸,頃刻間便布滿了整個佛身。
轟隆聲中,那巍峨矗立的金色巨佛瓦解為無數細小的粉塵,散落天地之間。
三人瞬時石化,瞠目結舌。
震驚與難以置信的情緒在他們的眼中交織。
“走!”
文折最先反應反應,轉身便要跑。
剛轉身的刹那,一隻冰涼的手從他身後直接穿透。
文折愕然低頭查看,隻見纖細而蒼白的手中緊握的,赫然是一顆還在微微跳動的心臟。
“我殺了你!”
農天賜眼中充血,怒吼一聲,奮力揮舞著手中的寶刀,朝著妖尊疾斬而去。
然而,刀鋒還未觸及對方,便被其一隻手輕易鉗製住刀刃,隻聽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那柄由萬年寒隕精心鑄就、堅不可摧的刀鋒,竟在眨眼間被妖尊輕描淡寫地折斷。
農天賜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覺一陣寒意從脖頸處急速蔓延開來。
緊接著,一股鮮血如泉湧般從傷口噴湧而出
妖尊提著他的頭顱,走到虞萍兒麵前,笑著問道:“他要跟你提親,我做證人,你同意不同意?”
望著昔日熟悉之人的頭顱,虞萍兒的身體劇烈顫抖著,麵龐蒼白如紙,極度的恐懼仿佛凝固在了她的每一寸肌膚之上。
自她裙裾之下,悄然彌漫出一股刺鼻的尿液氣味。
這位萬壽山川的女夫子,平日冷傲絕俗的她,在這一刻竟被嚇得尿了褲子。
“送你了。”
妖尊將頭顱放在女子懷裡,轉身離去。
就當虞萍兒以為對方要放過她,而感到慶幸時,一根極細的銀白發絲穿過了她的眉心。
女人睜著眼睛,倒在了地上。
“什麼破身體,讓你好好淬煉體魄不聽,一個佛家法陣都扛不住,你不丟人,本尊都嫌你丟人……就不能硬一點嗎?”
妖尊碎碎罵著,閃身來到一處山坳之地。
她蹲下身子,手掌放在地上。
正要施展妖力,她瞥見遠方大批精銳兵馬正疾速逼近,同時,萬象神門的眾多修士也紛紛趕至。
妖尊的黛眉微蹙,稍顯不悅。
隨後,她輕輕揚起螓首,那瀑布般的銀白發絲仿佛瞬間化作銳利無匹的武器,從原本的數丈長度驟然延展至數十丈,乃至百丈之長,
一根根銀白發絲瞬間穿透了一個個疾奔而來的頭顱。刹那間,血漿四濺,猶如江河決堤,彙集成一條血色河流。
短短片刻,屍骸遍地,密密麻麻地堆砌在地麵。
“開!”
妖尊手掌於地麵猛地一震。
一副淒紅色的木甲破土而出。
“臭小子,好好不修行,還得本尊幫你。”妖尊拿起木甲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