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薑守中將身體置換回來,如潮水的劇痛瞬間襲向全身,如有無數尖刃在全身穴竅處瘋狂肆虐,經脈就像脆弱的絲線被粗暴撕裂。
他能清晰聽到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炒豆般密集連續,劈啪作響。
“你!特!麼!乾!了!什!麼!?”
在疼痛的衝擊下薑守中差點當場昏死過去,死死咬緊牙關,竭力保持著清醒,怒目瞪著鏡麵裡的白毛妖尊,嘴角濺出了血沫子。
明明說好的不會粗暴,要好好善待他的身子。
結果比上次還要慘!
而此刻的妖尊,身體也變得透明了一些。明顯透露出一種力量衰減、精神萎靡的狀態,失去了昔日那種熠熠生輝的風采與磅礴氣勢。
“有些低估了伏魔天佛陣,看來當年那些家夥為了鎮壓我,真是煞費苦心啊。”
妖尊語氣虛弱,透著一絲慶幸,“幸好菩提子沒有,不然這次真要栽了。”
望著麵目因為疼痛而猙獰的薑守中,妖尊頗感歉疚地說道:
“不好意思啊小薑弟弟,雖然是因為你修為太低,體魄太弱,不夠硬,才讓本尊吃了大虧,但本尊不會怪你,畢竟咱倆是患難一體的好夥伴。”
“你……媽……”
——
薑守中想罵人,卻疼得發不出聲音。
妖尊的聲音漸趨微弱,最終陷入了沉眠。
妖尊聲音越來越低,眼皮開始打架,整個人呈現一副極度虛弱的狀態,“還有那隻天乞碗,你先收下,往後學了神通,可以……”
至於夢娘,我基本上已經給你送到床上了。蛇性本淫,一旦這女人真的行了男女之事,會比較瘋狂,你以後記得多補身子……”
他甚至有了種錯覺,自己已經在閻王殿門口報到了,四肢百骸仿佛已經不存在,隻剩下痛楚在不斷地侵蝕著神經。
“原來妖尊大人也沒毛。”
二兩陡然回神,看到薑守中正望著她們,不由得激動萬分,眼淚瞬間盈眶而出,哽咽出聲,“主子……你終於醒了。”
這你大爺的,還是我的錯了?
隻是處於痛楚的薑守中不僅沒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意識也開始模糊。
好在相較於先前置身煉獄般的劇烈疼痛,眼下情況好多了,穴竅經脈也修複了大半。
薑守中心裡想著。
張雀兒、耶律妙妙和夢娘也在一旁守著。
當薑守中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座屋子裡。
而纏裹在她嬌軀上的銀白長發根根散開,無力的從光潔如玉的肌膚上垂落,刹那間,露出了一具千嬌百媚的誘人胴體……
薑守中抬了抬手臂,疼痛依舊存在。
二兩趴在床邊哭紅了眼。
在昏迷的前一刻,他看到了水月夢鏡和妖尊在消失。
最先發現薑守中睜開眼的耶律妙妙眼神閃過驚喜,正要開口說話,卻又忽地遲疑了一下,輕輕推了推二兩的肩頭,“伱家主子醒了。”
“白色彼岸花我已經放在了二兩身上,這份機緣能否把握住,就看她的造化了。
“這是在哪兒?”薑守中問道。
夢娘柔聲說道:“附近一家客棧,因為之前的變故,眼下木嶺縣比較亂,很多受到波及的人都被官府安排到了其他未受到破壞的客棧內。”
不知道為什麼,薑守中感覺夢娘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每當兩人視線一接觸,對方便避開。
薑守中並未多想,費力坐起身子問道:“縣城解封了嗎?”
“解封了,很多人都離開了,甚至包括本地的百姓也走了一部分。”夢娘說道。
薑守中點了點頭。
發生了這樣的風波,遠遠超出了官府的預料,估計木嶺縣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生機與活力。
“對了,這隻碗一直在你身上。”
夢娘忽然想到什麼,將一隻釉色光潔的瓷碗遞給薑守中。
碗?
薑守中愣了愣,接過瓷碗。
他這才隱約想起妖尊似乎說過這隻碗,但說了些什麼,他當時也沒聽清。
見薑守中疑惑,夢娘說道:
“我大概研究了一下,這是一件法寶,但具體如何使用,我並不知曉。而且我也不敢長時間接觸,這碗對妖物傷害很大。”
法寶?
薑守中摩挲著碗,陷入沉思。
看來得等下次妖尊出來後,好好問一下。
……
隨手拾掇了一些清淡易食之物,草草填飽了轆轆饑腸,感覺身體還無法走路,薑守中隻得繼續在床上進行休息。
自找到薑守中後,二兩便始終寸步不離地貼身照料,未曾有過片刻的疏忽和懈怠。眼下主子終於醒來,少女緊繃的心弦方才放鬆下來,隨之而來的便是濃烈的倦意和疲乏。
在薑守中的再三勸慰之下,她才肯暫時離開,前往隔壁房間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