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中,天邊漸漸泛起了溫柔的橘黃色。
和煦的陽光輕灑在江麵上,給波光粼粼的水麵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紗。
一艘精巧的船隻,緩緩穿行於江心。
船身構造典雅,雕梁畫棟,懸掛的彩幡隨風搖曳,還有數位修為不俗的黑衣護衛——一看就知道船身主人身份不低。
這時,天際傳來一串清唳的鳴叫聲。
隻見一隻雄健的鷹隼,如箭離弦,破空疾馳。
目標直指江麵上的船隻。
船舷旁一位身著緊身勁裝,麵戴黑色麵具的女子抬起手臂,疾飛而來的鷹隼穩穩落在了她的臂膀之上,煞是驚人。
女子取下綁在鷹腿上的竹筒,取出紙條。
周琬月愣住。
平日裡,經常外出遊玩。
雖然年齡與長公主周琬月差不多,但性格跳脫活潑,偶爾行事也會驕縱。
周琬月微微笑道:“今人專求無念而終不可無,隻是前念不滯,後念不迎,自然入無。我這是在陶冶心境,瓔茉妹妹難道看不出來?”
“彆胡來!”
少女身著鵝黃錦繡羅衫,容顏俏麗,此時正慵懶地倚在桌畔,百無聊賴的磕著瓜子。
“臭丫頭,討打是不是?”
此時的他被困在蛇妖洞府之內,於一處幽邃狹小的山洞之內苦苦掙紮。
此時,另一邊小薑卻陷入了麻煩。
周瓔茉刮著小臉:“琬月姐,說這話的時候臉紅不紅啊。真不在乎,還這麼努力學畫畫?”
眼前女子正是大洲王朝的長公主,周琬月。
船艙內,一位身著華貴紫色裙衫、身形高挑的女子手持羊毫,婷立於斑駁古木桌前,正專心致誌地在宣紙上勾勒丹青。
這時,忽然有護衛匆匆進來,“長公主,江上飄著一些人。”
船艙內除了長公主周琬月,還有一位少女。
不過皇帝對這位外人評價頗高的女兒,並不是很喜歡,哪怕小公主周夕月失寵,也未有將半點寵愛放在大女兒身上。
周瓔茉搖了搖頭,故意揶揄道,“我隻看到某人聽說上官雲錦去了青州,去見某位姓染的女子,然後我身邊的某人就坐不住了……”
“知道啦。”
“飄著一些人?”
少女名叫周瓔茉,乃是皇室藩王禎王的女兒。
勁裝女子將紙條遞過去。
“長公主。”
“看不出來。”
嬉戲過後,周琬月神色轉為認真,說道:
“此次我前往青州,主要是與染輕塵商議一些事宜。到了青州以後,你彆亂跑。那地方不像京城,魚龍混雜的,出了事可沒人幫你。”
——
周琬月氣笑了,“你還成情聖了?”
或許是金牛獸妖打破了大殿,也或許是與夢娘纏鬥時觸發了什麼機關,原本被困在大殿內的幸存之人被一股漩渦卷了上來。
與周瓔茉對視了一眼,二女走出船艙。
周琬月作勢要打周瓔茉,後者連忙求饒,兩人嬉戲在了一起。
“生氣了啊。”周瓔茉笑眯眯道,“好了好了,我才懶得摻和你們這些破事。琬月姐,感情可不能太廉價,等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來到甲板,果然看到江麵上零零散散飄著一些人,或有人抱著木板碎片,或有人麵部朝下,隨波逐流,顯然已經命喪水中。
周遭似有看不見的磅礴神力縈繞,無形中形成一道道枷鎖,緊緊束縛著他的身體。每一寸空間都仿佛重若千鈞,擠壓著他體內的每一絲氣息,令其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將竹筒放回去,女子轉身進入船艙。
相較於小公主周夕月的跋扈性情,這位向來深居簡出、行事作風謙遜有加的長公主,在外人麵前,始終表現的溫婉如玉、端莊賢淑。
而這些人,便是大殿內的那些人。
這麼多年唯一做過的出格之舉,便是為了萬壽山川那位“畫君子”上官雲錦,跑去修行。
周琬月眉頭蹙緊,語氣不悅,“如果你亂來,就彆跟著我了!”
正專注於眼前的宣紙的周琬月恍若未聞,細膩的筆觸用心勾勒著一幅山水輪廓,直到完工後才揉了揉手腕,笑著說道:“上官公子去哪兒,關我什麼事。”
四壁逼仄,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
周瓔茉抱著對方的手臂,笑著眨了眨眼,“我一定好好幫你罵一罵那位染家大小姐,讓她不要勾引彆人家的男人。”
看到女護衛向周琬月遞去紙條,眼眸一亮,一把將紙條搶過來,看到上麵的內容,咂吧著嘴唇說道:“嘖嘖嘖,果不其然啊,那位上官公子去了青州。琬月姐,我說的沒錯吧,你還不信。”
女子相貌清秀,眉宇透著一股溫婉貴氣。
顯然,蛇妖布下的陣法正在試圖阻止他。
欲圖馴服那狡詐凶悍的蛇妖,唯有依循古籍秘法,將世間難覓的生命之泉,潑灑於深山洞府最隱秘之室。
待時日流轉,泉水汲取天地靈氣,孕育出無上靈花。
花開之時,其香可醉妖,其花能安魂。
從此蛇妖即可屈膝稱臣,不再興風作浪,歸順於天地正道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