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讓錦袖今晚給我暖床？”
次日清晨，陽光明媚，正在吃早餐的薑守中還沒把口中的饅頭咽下去，聽到染輕風輕雲淡丟出的一句話，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錦袖一雙明眸驟然圓睜，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彩。
回想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少女心想：莫不是小姐和姑爺要同房了，所以提前派我先去暖個床，讓姑爺練練經驗，提前摸個底？
想到這裡，少女臉蛋緋紅，兩汪清澈的眸子被驚喜所觸動，波光粼粼。
“我可沒那麼無聊。”
染輕塵麵露譏諷，“哼，我憑什麼信你？”
染輕塵伸出潔白的尾指。
少女其實有著小心思的，未來小姐若是成為小妾，那身為丫鬟的她地位可就更低了。
染輕塵蛾眉微蹙，並不覺得對方在說謊。
女子笑靨如花，眼中閃爍著童真之光，姿態嬌憨如同未經世事的小女孩。
錦袖的想法與自家小姐不謀而合。
目送薑守中遠去，染輕塵回到小院。
“我怎麼變了啊。”
紅衣少女正俏生生的站在書桌前，細心打理著一盆生機盎然的君子蘭。
曲紅靈笑著說道，“我隻是想看看你值不值得合作，若是值得合作，我就把我知道的一條重要線索告訴你，這條線索甚至可以救下不少青州百姓。”
我告訴你小姐，一旦成為前妻，那地位就真的天差地彆了。其他的我可以聽小姐你的，但唯獨休書這一塊，你必須聽我的！”
若說有的話，未免太假了。
“前段時間夢瑤閣的調查，染大人有進展嗎？”
染輕塵凝視著這位曾與自己有過兩次“撕衣”打架的女子，鳳眸微微眯起。
染輕塵的眼簾低垂，細密如羽的睫毛輕輕覆蓋住那幽深的瞳眸，仿佛藏著萬千思緒。隨即她的嘴角上揚，勾勒出一彎新月般的淺笑：“想走一條和娘親相反的路，若是錯了，那就錯了吧。”
吃過晚餐，薑守中去找厲南霜，臨出門時染輕塵忽然叫住他。
許久，回過神的染輕塵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因為生怕我給你亂點鴛鴦譜，所以才冒然做的決定，還是……你和夏荷姑娘有什麼了？”
在我握住娘親佩劍的那一刻起，冥冥之中我有一種感覺，我好像要失去什麼，所以我必須做出決定，去努力爭取……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但既然選了，就不要再糾結了。”
陽光透過窗欞，斑駁陸離地灑在她的身上，為她纖細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輝，光影交錯間，更顯空靈秀美。
即便是她已達至“情空”之境，心如止水，波瀾不驚，那份微妙而複雜的思緒依然能穿透心靈的平靜湖麵，激起一圈圈漣漪。
染輕塵緊緊盯住對方眼睛，問道：“你是不是天妖宗的新任宗主……曲紅靈？”
薑守中有些尷尬地無奈道：
“這個……倒是還沒有，夏荷想待在江夫人身邊，目前還沒答應要嫁給我。”
薑守中也不打算瞞著對方了。
因為眼前這位少女，外表純真無害，身上無半點妖邪之氣可循，宛若清泉之於山澗，自然而純淨……尋常人很難發覺她是妖。
“我……我……反正我要一直陪著小姐！”錦袖抽了抽小瓊鼻，語氣無比堅定。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以後喜歡上姑爺怎麼辦？”錦袖問道。
而且我也看走眼了，這家夥的修行天賦還是可以的，昨晚練劍真的震驚到我了……”
曲紅靈很親切的打了聲招呼，笑容甜美，“先彆急著動手，我這邊可是有重要的線索跟你談。”
他緩緩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輕輕地與那溫潤如玉的手指勾連在一起，低聲道：“拉鉤。”
她輕輕拍打著錦袖肩膀，“所以啊，人不能這樣，不願意卻還攥在手裡不放，這樣是不對的。
染輕塵玩笑道。
少女心底發酸。
她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門。
打發走小心思的丫鬟，染輕塵回到書房。
房門自行關上。
見錦袖托著下巴悶悶不樂地坐在門檻上，女人上前笑道：“後悔了吧，讓你矜持，要不今晚就厚著臉皮去給姑爺暖床？”
“夏荷姑娘也答應嫁給你了？”錦袖好奇問道。
……
曲紅靈笑語盈盈，表現的很有禮貌。
染輕塵嬌軀一顫。
話音一落，空氣陡然凝固。
往昔的記憶與眼前的畫麵交錯重疊，讓他一時恍如夢境。
錦袖動了動嘴唇，不知怎麼回答。
“嘿嘿。”
總之，我會做好妻子的本分，去維護自己的丈夫，但也會真心祝福他能尋到自己的幸福。
染輕塵冷冷盯著對方，“你膽子很大，竟然敢偷偷闖入六扇門。”
自家姑爺這麼優秀的男人，那個女人竟然沒答應？太不識抬舉了！
錦袖抱住小姐，唇角上翹。
女人笑容溫婉柔和，語氣輕柔帶著些許小傷感：“若是某天我真的想要離開世俗，去追尋一些東西，你幫我照顧錦袖，好嗎？”
錦袖帶著哭腔說道：“小姐，伱不嫁我也不嫁，我一輩子陪著你。”
染輕塵眺望著幽遠湛藍的天空，柔聲說道：“以前的我確實很在意薑墨，但這種在意並不是喜歡，而是一種蠻橫的占有。
錦袖鬆了口氣，但隨即又憤憤不平。
染輕塵撫平思緒，繼續說道：“但是我選了一條注定要孤身的路，我怕會害了他。我想學李觀世，心境視萬物為無物，這種情況下，若是我和他真的成為夫妻，最終傷害的還是他。
“總之事情有點複雜，但我已經答應過她，要娶她的。”
“你彆多想，並不是因為生怕你對我有想法，所以才迫切的給你找個女人，主要是我希望能給錦袖找個好歸宿，不要讓她陪著我孤獨終老。
唯有小姐保住正宮地位，她才能挺起胸膛。
錦袖啊錦袖，你的好日子要來了。
我並沒有和薑墨成為夫妻的打算，並非我瞧不起他，當然，剛開始確實有，覺得他配不上我。但隨著接觸，他的確很優秀，和世上其他男人不一樣。
正待出言勸阻，卻不料染輕塵淩厲的目光已先一步投來，令她不由自主地抿緊了嘴，滿腹委屈化作一汪秋水，盈於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