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袖揮灑間,仿佛能牽動風華月光。
在場的客人無不屏息靜觀。
就連抱有反感的染輕塵,也不得不承認這女子舞動起來真的會讓星月黯然失色。
許久,隨著樂曲漸漸淡弱,女人也緩緩停下了舞步。
與此同時,她臉上的麵紗輕輕落下。
露出了一張美麗動人的臉頰。
不過從五官對比來看,這位柳無絮並沒有染輕塵或江漪這般絕色精致,但勝在自帶一股子柔弱氣質。
仿佛星夜裡搗碎的水光,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一番。
“不如你們漂亮。”
薑守中故作失望的歎了口氣。
他下意識瞥了眼那個胖富商,對方色迷迷的眼睛一直打量著舞台上的女子,但唯獨到了柳無絮身上,卻顯得清明,目光玩味,似乎兩人認識。
聽到男人的話,染輕塵唇角不自覺上揚。
厲南霜臉皮厚,用力點了點小腦袋說道:“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走吧。”
舞台落幕,隻剩下人們的喝彩和鼓掌聲,薑守中也沒留下的必要性,帶著二女離去。
在薑守中轉身離去後,那叫張福旺的富商扭頭看了他一眼。
——
回到小院,薑守中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
落雪如絮,緩緩灑落。
女人靜靜佇立在月華之下,周身盈繞著幽靜之息。
縱是身著樸素布衣,也難掩其超凡脫俗之質。而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世間的萬般紛擾情欲,皆在這一刻褪色,唯餘心靈的澄淨與淡泊。
寡淡之中,更顯其獨特的風骨與韻致。
獨孤落雪。
萬壽山川副山主,天下第一女夫子。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薑守中問道。
獨孤落雪目光平靜,看著眼前這位曾經差點將她道心崩潰的男人,微笑道:“問了江夫人。”
薑守中皺眉:“找我有事?”
染輕塵和厲南霜看到這女人,完全沒有好臉色。
倒不是因為害怕對方勾引薑守中,這種絕欲的女人哪怕脫光了衣服也完全不用擔心,主要是上次上官雲錦一事,讓她們很沒好感。
“後日我有一場論道,想邀請你。”
獨孤落雪說道。
薑守中無語道:“伱覺得我現在還有心情跟你論道?果然江漪沒說錯,你這個女人確實會纏上我。那我認輸好吧,你說的全都對。”
“不是你和我論道。”
獨孤落雪輕輕搖了搖螓首,語氣溫和,“是你陪我,去和彆人論道,會有很多人在場。”
薑守中愕然:“我陪你?”
“嗯。”
獨孤落雪微微點頭。
薑守中很想摸一摸這女人的腦門是不是發燒了,純純有病.
我又不是你男人或你下屬,我陪你去論道?
憑啥?
憑你長得漂亮?
“沒興趣!”
薑守中一口否決。
獨孤落雪沉默少頃,緩緩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我也不會強迫你。等後天,我會抓你過去。”
女人說完,身影漸漸淡去,直至消失。
薑守中有點懵,撓了撓頭對二女說道:“什麼意思?她到底是強迫還是不強迫我?”
“這個壞女人都說了要抓你過去。”
厲南霜氣得咬牙切齒,“燜麵你放心,有我保護你,那壞女人不會得逞的。”
染輕塵苦笑道:“以獨孤落雪的修為,我們可不是對手。”
“不是對手,我也能保護好燜麵!”
厲大爺信心滿滿。
薑守中摩挲著下巴,陷入沉思。
他想不通獨孤落雪找他作陪的原因,不過這女人說會有很多人在場,倒是一個調查的契機。
畢竟以獨孤落雪的身份,來湊熱鬨的人身份都不會低。
“這小姨也真是的,為什麼要告訴獨孤落雪你的住址,還嫌我們不夠麻煩嗎?”
染輕塵對江漪頗有怨言。
薑守中笑道:“江夫人不是那種長嘴婦,既然願意告訴獨孤落雪,說明她可能覺得,這女人能幫我也說不定。總之,到時候再說吧。”
……
和昨天一樣,沐浴過後三人繼續擠一張床。
厲南霜這個神經大條的姑娘,沒過一會兒就呼呼的睡著了,這一次還特意抱住薑守中的手臂,似乎這樣睡得更踏實一些。
染輕塵看到這一幕,眼皮直跳。
太過分了!
竟然當著我的麵,摟我的男人睡。
不可忍!
她想扒拉掉男人的手臂,但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而讓她抱著男人手臂睡覺,也做不到。
最終隻能悶悶不樂,側著身子,惡狠狠的瞪著厲南霜。
也不知什麼時候,她發現自己抓著男人的手臂……清醒後的染輕塵又做賊心虛的將手鬆開,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男人手臂的肌膚上。
內心幾番掙紮後,她稍稍挪了挪位置。
確定男人已經睡著,她又慢慢騰騰的支起身子,上半身探向厲南霜位置,試圖將少女的胳膊拉開。
但拉了幾次沒拉動,最終有些氣餒的作罷。
不要臉的混蛋!
染輕塵內心把厲南霜罵了幾百遍。
就在這時,她感覺脖頸下傳來一陣陣熱意。
低頭一看,頓時紅了臉頰。
原來在扯厲南霜手臂的時候,她身子太靠前,不慎輕壓在了男人的臉上。
而沉睡中的薑守中每呼吸一次,從鼻息中呼出的熱息便透過薄薄的衣裙打在她的弧度肌膚上……
染輕塵幾乎要暈過去。
甚至有一種身體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支撐的手臂正在漸漸消失力氣……
身體慢慢下傾,壓在男人鼻梁上的部位……幾乎開始坍塌。
好在她最終還是憑著最後一股力,回到了自己睡覺的位置,不至於當場出糗。
女人大口大口的喘氣,這感覺像是做了賊似的,黑夜裡的臉蛋燙的厲害。
半響,恢複理智的染輕塵悄悄給了自己腦袋兩拳。
“真是笨蛋!”
也不曉得是在罵自己還是罵彆人。
……
兩天轉瞬而到。
這兩天薑守中三人依舊奔波在錦瑟榭或其他地方調查監視,並沒有太多實質性的進展。
戴猴子麵具的人,始終沒有線索。
獨孤落雪果然“如約”而至。
“不需要強行帶我走,我會跟你去的。”薑守中主動說道。
獨孤落雪語氣平靜道:“你可以依舊偽裝自己的身份,我不會拆穿你,隻說你是我的一個朋友。”
薑守中輕輕點頭,對染輕塵二女說道:“我們暫時先分頭行動吧,我繼續調查猴子麵具的人,你們先去跟蹤單東川,記住,隻需要跟蹤,彆打草驚蛇。”
二女點了點頭,離開了小院。
……
薑守中跟隨獨孤落雪來到論道之地。
然而他卻發現,論道的場地依舊是古梵寺內,隻不過從之前的偏殿,換到了更為寬闊的主殿。
望著熟悉地點,薑守中不自覺想起謝謝姑娘。
也不曉得那女人還在不在這裡。
……
佛堂內,正在打坐的洛婉卿長吐一口濁氣。
周身九朵金色蓮花緩緩搖曳,如蠟燭般忽暗忽明。
她低頭望著平坦的小腹,再看看周圍幻影而的蓮花,喃喃道:“看來,得再大一次肚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