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阿爾忒彌斯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洛恩無奈將其打斷,沒好氣地提醒。
“我猜就算你自降權能暫時瞞過所有人,這種狀態應該也維持不了太久吧?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快點想辦法!”
“還用你說!”
不服輸的女獵神,梗著脖子回懟了一句,隨即神色一肅,沉聲回答。
“這個辦法可行是可行,但需要趕在下個滿月之前完成。否則的話……”
話音戛然而止,洛恩心領神會地點頭。
狩獵與月亮女神的權能,恐怕也對應著月相的變化,想要瞞過所有人,隻是壓製住身體的異常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
“還有七天!”
洛恩簡單推算了下時間,眉心聚起,目光凝重。
“看來我們必須在一周之內,做完所有的事情!”
阿爾忒彌斯咬了咬櫻唇,輕輕點頭。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海邊搞條船,走水路前往塞浦路斯島!”
打定主意之後,洛恩展現出了一貫的雷厲風行,並向另一位同謀有條不紊地道出自己的安排。
“克裡特島附近的海圖我這裡有,咱們需要挑一條很少有人走的航線,儘可能地避開旁人的目光。
在此之前,我會讓狗子把城裡預定的那些東西帶回去,順便給赫斯提亞傳信,告訴她,我們發現了一群長角鹿,正在彆的地方追獵,可能要花費一點時間,讓她不用來找我們。”
聽著那井井有條,又思慮周密的囑咐,個性極強的阿爾忒彌斯,也不由連連點頭,認真將這些話記在心裡。
而那顆原本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心,再度迸發出一絲希望的微光。
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試試也未嘗不可。
萬一呢?
很快,在短短十幾分鐘後,某位習慣性抗壓的逆風戰神,已經憑借出色的行動力,將一切準備就緒。
而出發的船隻,居然碰巧就是當初他帶著美杜莎,從海上偷渡到克裡特島,事後藏起來的那條。
沒想到兜兜轉轉,今天又要用上這玩意。
洛恩一邊感慨,一邊將船隻推入水中,並順手將岸邊的阿爾忒彌斯拉進船艙。
升起風帆,搖動船槳,劈破斬浪的小船朝著茫茫海麵疾行。
短暫休息片刻,阿爾忒彌斯從事發後的惶恐中平靜下來,抿了抿唇,起身出艙,想要幫忙。
然而,卻被洛恩堅決製止。
“記住,從現在開始,你隻是個普通人,如無必要,不要輕易動用神力和權能,更不要被外人輕易看到身形麵孔,有什麼事,我來出麵解決!”
說著,洛恩對著她隔空曲指勾畫出幾道赫密斯文,沉聲開口。
“我在偽裝方麵的巫術造詣還行,謹慎起見,你還是先換張臉,免得剛進塞浦路斯島,就被人認出來。”
頓時,空氣如水波般湧動,一陣涼意覆蓋在阿爾忒彌斯的體表。
隨著異樣消失,女獵神下意識低頭望向海麵,不由看到了一張銀發藍瞳的臉孔。
似乎和原貌有些神似,但卻是兩張截然不同的麵容。
而做完這一切後,洛恩重新回到甲板,佇立在船頭,有節奏地搖動船槳,一絲不苟地在海麵上尋找航向。
“距離還遠,至少需要三天的航程,如果沒事可做的話,先睡一覺吧……”
低沉的囑咐在耳畔輕輕回蕩,仿佛兒時母親勒托哼唱的搖籃曲,讓人心神安寧。
她似乎已經連續七天七夜,沒有睡個好覺了。
船艙內的阿爾忒彌斯頓覺一股倦意上湧,頭顱枕靠在一側,漸漸陷入安眠,舒展的身體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放鬆。
而此時,正在船頭認真把控航向的洛恩,看向祭台上刷新的三道黃金神諭,臉色不由黑如鍋底。
“褻瀆其一:將處女神雅典娜拉入戰場……”
“褻瀆其二:將處女神赫斯提亞拉入戰場……”
“褻瀆其三:令失貞的處女神阿爾忒彌斯惡墮……”
良久,他抽動著嘴角,對著茫茫的海麵豎起中指。
――波塞冬,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