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色薩利群山邊緣。
珀爾修斯照常巡視了一番營地周圍後,從附近的溪流中取了些乾淨的水,轉身回到駐紮點。
由於父神宙斯的神諭,他和赫拉克勒斯不得乾預色薩利之戰,自然隻能從城中撤離。
但自己的那位弟子又做不到對色薩利完全置之不理,所以央求著他留在了這片山林之中,靜靜等待,希望那位父神能夠儘快回心轉意。
隻是左等右等,沒有等來父神宙斯的新神諭,反而聽到了色薩利差點淪陷的消息。
一陣沙沙的摩挲聲從營地後方的灌木林中傳來,正在燒水做飯的珀爾修斯放下木勺,看向身後。
“你又偷偷進城了?”
“老師,那畢竟是父神的聖地。”
一身黑色鬥篷的赫拉克勒斯拉下兜帽,露出了那張有些窘迫的臉,乾澀地辯解著。
看著目光閃躲的弟子,珀爾修斯歎了口氣,幽幽提醒:“少做沒有意義的事,父神會不高興的……”
赫拉克勒斯抿著唇沉默片刻,眸中閃過一絲不忿。
“那究竟做什麼才算有意義?讓我們眼睜睜看著色薩利淪陷,裡麵的人死絕嗎?”
“色薩利不是還沒淪陷嗎?”
“但上一戰,色薩利死了1747人,幾乎家家戶戶都在置辦喪事……如果我們在,如果父神允許我們出手,很多人或許不用死。”
赫拉克勒斯攥緊拳頭,語氣之中流露出絲絲愧疚和自責。
“彆這麼想。”珀爾修斯開口安慰道,“父神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隻是那語氣莫名有些發虛,畢竟某些話,連他自己都太不相信。
諸神從來都不是仁慈的象征。
赫拉克勒斯問:“所以,他還是不許我們插手?”
“……”珀爾修斯張了張嘴,最終以無言的沉默應對。
赫拉克勒斯歎了口氣,略帶猶豫地開口。
“我在路上聽說阿德墨托斯也受了重傷,支撐到從戰神山回來後,就一病不起……”
“父神說過,不許我們乾預。”
珀爾修斯打斷了弟子的話語,再一次認真提醒。
“我隻是想去看看我的朋友。”赫拉克勒斯低聲解釋,並向自己的老師和監護人保證,“您放心,隻要他沒事,我一早就回來!”
“神諭就是神諭!任何逾越之舉都不許再提!”
珀爾修斯嚴詞回絕,隨即轉身走向帳篷。
“行了,我累了,要去睡會兒,現在輪到你守夜,在休息期間無論什麼事都彆來打擾我,懂嗎?”
看著漸行漸遠的老師,以及被留在火堆前的一件鬥篷、一瓶魔藥和一雙羽翼長靴,赫拉克勒斯若有所思,向那鑽入帳篷中的身影深鞠了一躬後,收起地上的三件東西,轉身踏入逐漸濃鬱的夜色之中。
微風拂過,被拉開一絲縫隙的布簾悄然垂落,帳篷中傳來一絲幽幽的歎息。
太注重感情,有時候並不是什麼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