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戰神山頭牌的含金量(1 / 2)

希臘帶惡人 紫夜弦歌 6248 字 2個月前

數月後,雅典。

大小船隻在港口成列停泊,愛琴海上狂風鼓動,吹皺的海麵上波濤湧動。

轟隆隆……

天空烏雲密布,壓抑的悶雷聲不時從低垂的雲氣中傳來,讓整個伯羅奔尼撒半島都顯得陰沉了許多。

這鬼天氣,看樣子今天又不能出海。

船上一位頭發有些花白,身材卻健碩的漁民無奈降下布帆,拴好繩索,隨後上岸靠在後背金色翅膀,欲要展翅高飛的勝利女神雕像前,飄散的思緒不免開始追憶往昔。

這年頭,凡人的日子實在不好過。

路上要小心魔獸,出海要小心風暴,平常要小心神罰……

就算是身為各邦築城者的神血貴族,也要謹言慎行,否則無意間惹得哪位小心眼的神靈不高興,祂們降下的災禍也足夠城邦裡的上上下下喝一壺。

弄不好,連城裡蛇蟲鼠蟻都得連著倒黴。

而自從奧林匹斯的那場神戰之後,上界的諸神被限製了位格,性子也逐漸收斂了些,甚至為了發展信仰,對他們這些人類友善了許多。

地上的凡人和各個城邦因此過了段安生日子,不至於擔心每天一覺醒來,哪位神靈上門,因為什麼不知名的原因,把全城老小順手給揚了。

那些年隻要願意乾活,肯出把力氣,就算是像他這樣沒什麼本事和出身的平民也能吃飽飯。

繼續努把力,甚至還能攢點錢,把家裡的兩個小子送進雅典學院,學點手藝和知識,慢慢搬進內城討生活。

而這些,全都是智慧女神雅典娜、酒神洛恩、灶神赫斯提亞、正義女神忒彌斯等一眾好心腸神靈所帶來的恩典。

祂們限製了神靈的權柄,約束了貴族的言行,編寫了普世的法律,讓這個本來爛透了的世道有了秩序和公平。

但好景不長,安生日子沒過幾年,各地就開始遭災。

特洛曾城的海嘯、阿卡迪亞的獸潮、卡呂冬的魔豬……

以及,鬨得最凶的癸乾忒斯巨人。

那段時間,就好像回到了以往的黑暗日子,魔獸、巨人、天災、惡神……到處都有要人命的東西。

每呼吸一口空氣,都是劫後餘生;

每一覺醒來,都要慶幸又活過一天;

每出一趟門,都是一次生離死彆……

好在,戰神山上的幾位大人,是真的把他們當人看。

他們從雅典一路出發,平定了阿卡迪亞的獸災,彈壓了特洛曾城的海嘯,派人製服了卡呂冬的魔豬,然後又在色薩利修築防線,集結重兵,將那些從大地深處跑出來的癸乾忒斯巨人給宰了個乾淨。

而那些被各個城邦供奉和祭祀的奧林匹斯諸神們,也真的轉了性,全都在降臨在色薩利的戰場上,一起殲滅了那些生吃人肉的癸乾忒斯巨人,結束了這場曠日持久的天災。

這樣的才叫神靈!

這樣的神靈才值得他們祭祀和信仰!

如果要為祂們修築殿宇,塑造雕像,他情願給募捐的神官們多掏幾個子,大不了是在出海多撒幾網的事。

畢竟,和那些上戰場打生打死的神靈、英雄相比,多出幾膀子力氣又算得了什麼?

老漁民敲了敲屁股下坐著的大理石石台,溝壑縱橫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

說起來,這塊給勝利女神妮姬造像的石頭,還是他連夜從山裡運來的。

而且,他兩個在雅典學院學習的兒子,都參與了色薩利的那場神戰,最後還各自得了枚叫什麼【奧林匹斯人】的勳章。

老人想到這裡,抬頭看向雷光閃爍的天空,忍不住輕蔑地啐了口吐沫。

呸,狗屁的奧林匹斯!

讓癸乾忒斯的巨人堵到家門口,都不敢出麵,隻會藏在天上縮卵,這算什麼神王?

真虧每年的大獻祭,祂還是享受貢品最多的那個!

正當老人在心中腹誹之際,遠處的山頭樹影晃動,飛鳥成群驚起。

一尊手握雷霆神杖端坐在王座上的大理石半身像被數百人用繩索和撬棍合力推倒,重重砸進山崖下的海浪中。

聽到山上隱隱傳來的歡呼聲,坐在石台上的老人也不禁眉開眼笑。

沒錯,就該這麼乾!

這麼礙眼的東西放在山上做什麼?要放也得放咱們的女神和那位酒神大人!

心情大好的老人當即起身回家,準備拿上鎬頭進山。

反正今天沒辦法出海打漁,倒不如弄兩塊頂好的大理石來,回頭給讓兒子們送給城裡的祭司。

畢竟,為新神造像肯定用得上。

如果運氣好,那些祭司還會付上一筆不菲的酬金,這可比打漁賺得多了。

老人臉上帶著小市民特有的狡黠和市儈,扛著采石的工具出門。

~~

與此同時,戰神山上。

容光煥發的阿爾忒彌斯,係著獸皮腰帶從某扇房門中走了出來,愜意地舒展開腰肢,抬手從魔法陣圖中扔出了兩根肉骨頭。

一隻膘肥體壯的黃金獵犬就聞著氣味,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狩獵女神滿意地挼了挼了狗頭,隨即拿出弓矢,曲指勾勒出一道赫密斯文,召回了後山悠閒啃著嫩葉的兩隻金角鹿,拉著埋頭啃骨頭的黃金獵犬,一並跳上自己心愛的戰車,飛向阿卡迪亞山脈的獵場,前去享受正餐之後的餘興節目。

隨著銀色的流光消失在天際,兩個探頭探腦的身影這才敢從走廊的拐角鑽出來,一路小心翼翼地來到了門前,悄悄鑽了進去。

此時,屋內狼藉一片,桌椅板凳四分五裂,各種地方都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抓痕、咬痕、踩踏、撞擊等印記,地板、天花板、牆壁慘烈得宛如戰場,某種混合著花香和酒香的奇怪氣味彌漫開來。

而全金屬打造的大床上,床頭的幾根山銅雕花被暴力扭成了麻花。某位眼窩微微凹陷,長發蓬亂四散的青年男神,靠坐在床頭,呈“太”字在床上攤開,久久一動不動,宛若一顆被榨乾水分的枯草,目光惆悵低看向天花板。

自從色薩利之戰後,他應該被各路輪番上場的女好漢,折騰足足三個月了。

有時候是單刷,有時候是組團;

有時是乾就完了,有時是劇情Play:

有時是傳統路徑,有時是迭代打法;

更過分的是,有人還用上了道具和魔藥……

如此高強度的對線,洛恩感覺比打兩場色薩利之戰都累,自己好端端的一壇美酒,被壓榨到幾乎隻剩下酒糟了。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洛恩按了按自己似乎在隱隱發出哀鳴的腰子,轉頭看向進門的兩道嬌小身影,臉上擠出一絲乾澀的笑容。

“安娜,小美狄亞,你們怎麼來了?”

“你好幾天沒吃飯了,給你送點東西吃……”

“都是我們剛做的。”

同為紫色發係的兩小隻對視一眼,一邊回答,一邊提著食盒來到床前。

洛恩聽到這如此溫暖的話,頓時感動得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真該讓那群欲求不滿的癡女好好學學什麼才是溫柔體貼,整天就惦記著自己吃沒吃,也不管他是不是還餓著肚子。

“今天帶了什麼?讓我看……”

正笑意盈盈打開食盒的洛恩,聲音戛然而止,目光掃過盒子裡的盅盅罐罐和其中漂浮的各種根狀物和草藥後,默默地合上了蓋子。

美狄亞見狀,忍不住催促:“吃啊,為什麼不吃?”

“對啊,趁熱。”美杜莎小聲附和,同樣一臉殷切。

洛恩眼皮一跳,幽幽看向床前的兩隻貼心小棉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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