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重華姓衛,這應該不是化名,而書裡的國姓,她隻記得不是朱,好像是成?
主要沒聽說皇子會當縣太爺的,所以衛重華應該是仁武帝的義子。
胡縣丞問“今日可有收獲”,所以衛重華天天往外跑,應該是找什麼東西?而這件事,胡縣丞也知道。
林寶月思緒飛轉,周行仁正悠閒跟她瞎聊:“林寶月,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們去你們村,抓那個什麼芝的時候。一聽說去縣衙,她居然還羞答答的,我真不知道她咋想的,我當時真都樂了!從沒見過這種人!”
林寶月笑道:“這說明你們大人萬人迷?”
“嘿!”周行仁偷笑,湊過來小聲道:“絕世媚體?”
林寶月:“……”
她立馬瘋狂搖頭,周行仁噴笑,笑了好半天,才又道:“今兒審得也太容易了,她咋能蠢成這樣?都不說嘴皮子了,就你吃飯的時候掉的那點心眼子,給了那個什麼芝,都能把她腦殼子給撐破。”
林寶月:“……???”
這輩子從沒聽過這麼彆致的誇獎。
她隻能道:“謝謝?”
周行仁哈哈直笑。
兩人很快走回了二堂門口,張光宗背著他娘,旁邊一個痛哭著的張根寶,一家人正依偎著往外走,背影整得還怪悲壯的。
林寶月會合了韓鬆兄弟和小四哥,特彆悠閒地跟在了他們後頭。
很快到了縣衙門口,林寶月辭彆了周行仁出來,一看外頭,居然還有一夥讀書人在等著張光宗。
尤其馬平成,頂著一臉藥,居然還親自等他,這怎麼不算真愛呢?
林寶月心中嘖了一聲,故意目不轉睛看著他。
馬平成察覺到了,一轉頭,先是一愣,然後就認了出來,就想走過來,林寶月迅速朝他搖了搖頭,馬平成也沒堅持。
張光宗向著馬平成施禮,身體搖搖欲墜:“求馬兄幫忙,給我娘請個大夫!”
馬平成道:“伯母這是受了刑?來來,先上馬車!”
張光宗在他攙扶之下,把陳婆子放到車上,又回身哄著痛哭的弟弟,馬車轉頭往市區而去,馬平台問張光宗:“到底怎麼回事?伯母怎麼還受了刑?”
張光宗慘然搖頭。
他知道這種事情瞞不住,也沒有隱瞞,照實說了,一邊哭道:“我著實不知此事,我得趕緊把我娘送回村,還要去向師父請罪……”
馬平成聽得十分不忍:“這,這其實也怪不著你。”
旁邊忽然有人插話道:“此事且不說,倒是水塔之事,我等,想聽聽張兄的解釋。”
這話一說,好幾雙眼睛都看向了他。
張光宗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沉聲道:“我,我知道我做得不妥……可我若不把此事挑破,天水塔將成為林家村的謀生之技,這天下之大,大旱的地方有多少?林家村區區幾百人,要多久才能救天下受災之人?在這個過程中,有多少人會背井離鄉逃難,又有多少人會因此死去?”
他說得動情極了,末了長歎一聲,搖了搖頭:“我不在乎旁人怎麼說,隻要我問心無愧,這罵名,我縱是擔了又如何?可我終究是心中有愧的,我與家人逃難來此,林家村與我一家恩重如山,可我卻……卻奪了她們的謀生之技!我心中有愧啊!”
“所以,不管他們如何待我,我都不會怪他們的。我隻望,縣太爺能給林家村一點獎賞,讓他們的日子能好過一點,我心中,也會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