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旁人怎麼說,這銀子我不出!”
兩人爭執不休,村長思索了一會兒:“老爺子,二房沒分到宅子,您隻給五兩銀子,他們要買地、蓋屋子、置辦家當,怕是不大夠。你們晏家可是咱們西嶺村有名的富戶,是村裡有頭有臉的人家,您將兒子分出去,連蓋屋子的銀錢都不給,這說出去怕是會辱了晏家的臉麵,要不你們各退一步,您給二房十五兩,剩餘的五兩就當興茂孝敬您了?”
晏老爺子還是不肯,晏小魚又說要帶晏興茂去縣學討飯,晏老爺子和晏興盛氣得麵紅耳赤,暴跳如雷。
最後,晏老爺子冷笑一聲,搬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你們非要銀子,行!那我便和晏興茂斷親!晏興茂管不住兒子,晏小魚三番五次忤逆長輩,我晏有財沒有你們這樣的不肖子孫,往後我與你們一家四口再無瓜葛!我不指望晏興茂為我養老送終,你們二房也休想我與你大伯再幫扶你們!”
他瞥了晏小魚一眼,眼神不屑:“你非要說你爹掙了三十兩,我也懶得與你計較,就依村長說的,給你們十五兩,不過拿了這十五兩,你們便再也不是我晏有財的子孫了,你們可想好了?”
牛富貴目瞪口呆,晏小魚和何秋花她們也麵露詫異,晏興盛那一家三口默不作聲,臉上一絲意外的表情都沒有,明顯是知情的。
屋子裡安靜了一瞬,晏小魚沒想到晏老爺子和晏興盛能做得這麼絕,他側頭看向晏興茂:“爹?”
晏興茂麻木的臉上出現一抹極為嘲諷的笑容,他使勁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你爺爺要斷,那便斷了吧。”
“好。”晏小魚爽快道。
早說還有這種好事兒,彆說是十五兩,便是二十兩他也讓了。方才遲疑,不過是怕晏興茂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而已。
晏小魚原就擔心有那層血緣關係在,即便分了家,也無法徹底擺脫晏家這些人,可現在晏老爺子先開了這個口,那他便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另一頭,晏老爺子和晏興盛都以為二房一家不會輕易同意斷親,畢竟晏家今日不同於往日,如今可是出了個秀才。即便晏永和往後考不中舉人,有秀才功名在身,他也算是當地的鄉紳了,身份地位是普通百姓拍馬都趕不上的。況且他還年輕,指不定哪日就能考中舉人,為晏家改換門楣。
晏興茂是個沒本事的,這些年巴著他大哥不就是為了自己和一對兒女往後能有個靠山嗎?怎麼這麼輕易便同意斷親了?
雖然想不明白,但晏老爺子隻當晏興茂在賭氣,反正已經撕破臉,他也懶得和晏小魚他們裝了,不僅勒令二房的人三日之內搬走,還逼晏小魚將晏小寶寫的那張保證書交出來。
“若是不交,那這十五兩銀子我便不給了。”
晏小魚沒拿那玩意兒當回事兒。
隻要長房的人不招惹他,他也懶得搭理長房的人;若是這些人非要去他麵前作死,那他也有法子對付他們,不差這一張紙。
後頭晏老爺子提出要將他支給晏小魚的五錢銀子扣出來的,晏小魚也答應了。
因為急著甩脫二房這幾個‘拖油瓶’,當日晏興盛便跟著牛富貴去了鎮上,晏小魚作為二房的代表,自然也要去的,當日他們便拿到了縣衙開出的文書。
牛富貴萬萬沒想到一樁分家的事兒能鬨成斷親,回去時還一臉恍惚,村裡人聽說後,也是唏噓不已。
晏興茂夫妻如釋重負的同時,心裡也有些沒著落。
這些年在晏家事事由晏老爺子和晏興盛做主,離了晏家,他們真能如兒子所言,將日子過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