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助理很有眼力地送上禮盒,周老迫不及待地打開,看見裡麵精美的硯台後,他一連說了幾聲好。
明謹弋和周老的交談並沒有引起蘇念安的注意,他的眼神正緊緊盯著前來補充小蛋糕的服務生。
反正他不覺得和明謹弋說話的機會會落到他的頭上,與其關心那些,不如多吃兩個小蛋糕。
然而,總有人打破蘇念安的好心情。
“找你好久了,念安快來。”
當有外人在場時,葛宏凱總是掛著一副和藹的麵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是在為蘇念安的前程著想。
蘇念安假裝沒聽見,專注地對付手裡的小蛋糕。
葛宏凱隻當看不出蘇念安的抗拒,他順手從一旁服務生的托盤裡拿起一杯紅酒遞給蘇念安,語氣縱容:“聽話,我們打完招呼就走了。”
麵對蘇念安冷淡的態度,葛宏凱臉上的笑容不變,他往前一步,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威脅道:“蘇念安,你要是繼續鬨下去,你的合約可就不一定是明天到期了。”
用違約就要延長合同威脅蘇念安乖乖聽話,這是葛宏凱最喜歡用的手段。
蘇念安閉了下眼睛,無聲地歎了口氣,抬手接過了葛宏凱遞來的酒。
“這不就對了。”葛宏凱笑著點點頭,領著蘇念安往人群中走去。
“這是張總,你去年演得那部戲就是他投資的。”
蘇念安跟在葛宏凱的身後,聽著他像是推銷商品一樣把自己介紹給一個又一個陌生麵孔,蘇念安聽話地和每個人碰杯,但杯中的酒卻沒有下去多少。
儘管如此,可蘇念安依然覺得自己的眼前開始出現重影,每走一步世界都跟著一起搖晃。
青年的臉頰上帶著緋色,微微泛紅的眼尾仿佛帶著鉤子一般。
葛宏凱的目光在蘇念安臉上轉了一圈,貪婪但又遺憾。
送去這樣的寶貝,那位肯定會滿意吧?
葛宏凱壓下情緒,臉上掛上關切的笑容,“念安,你醉了。”
他想要攙扶蘇念安的手臂,卻被猛地打了一下。
蘇念安身形纖細,但是力氣一點不小。
手臂疼得發麻,葛宏凱眼中閃過怨恨,他隨手推了一把,惹得蘇念安踉蹌幾步,杯子裡剩下的紅酒狼狽地灑在胸口。
“自己去解決了。”
葛宏凱給蘇念安指了方向,看到他腳步淩亂地離開,葛宏凱在手機上敲了兩下,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精光。
蘇念安的大腦宛若漿糊一般,他迷迷糊糊地離開宴會廳,卻暈頭轉向地無法更進一步。
體內竄起一股無名之火,不斷蠶食著蘇念安的意識。
難受。
想貼貼。
周圍一片安靜,蘇念安靠在牆壁上,勉強靠著冰涼的牆麵緩解體內的燥熱,奈何他的努力不過杯水車薪,仿佛有一支火把點燃了流淌的血液,炙熱侵蝕了身體的每一處。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迷糊起來,蘇念安能聽見自己異常的呼吸聲。
前方似乎有一道人影,蘇念安睜開眼睛,勉強辨認出那套墨色的禮服。
他愣愣地看了幾秒,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朝著明謹弋的方向軟了下去。
明謹弋眉頭緊鎖,不耐煩地抓住蘇念安的胳膊,沒有給他貼到懷裡的機會。
今晚,有人給他送了不乾淨的酒水,宴會尚未結束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送了上來。
明謹弋眸光一冷,毫不客氣地拽開了麵前的人。
然而在看清蘇念安的一瞬間,明謹弋瞳孔一縮,一時間忘記鬆開手。
“你弄疼我了。”蘇念安軟軟地抱怨道,水汪汪的眼睛嗔了明謹弋一眼,滿滿的都是幽怨。
聽到熟悉的聲音,明謹弋一時失語,他扶穩蘇念安,聲音克製:“站好一點,我讓人送你去醫院。”
“不去醫院。”蘇念安不滿地嘟囔了兩句,他剝開明謹弋錮住他的手,卻又因為腿軟自顧自地靠在明謹弋的胸前。
“要貼貼。”
身體觸碰到對方時,蘇念安模糊地想到——怎麼這個人也像個火球似的?
被藥物侵蝕的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短暫的糾結之後,蘇念安就將這個問題拋在腦後。
他隻知道,抱著明謹弋會讓自己很舒服。
蘇念安主動摟住明謹弋的脖子,小狗一般湊到他的頸間嗅了嗅。
明謹弋的額頭浸出一層薄汗,他一隻手搭在蘇念安頸間,試圖故技重施拉開兩人的距離,然而懷裡的人拒不配合,八爪魚一樣纏在他的身上。
“蘇念安!”
聽到自己的名字,蘇念安乖巧地抬起頭,看向明謹弋的眸子中一片瀲灩的水光。
“咦?”
蘇念安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物,他愣愣地看著明謹弋的臉,過了幾秒之後,蘇念安眼睛一彎,手指碰了碰明謹弋高挺的鼻梁,真誠地誇獎道:“你真好看!”
明謹弋額角隱約可見青筋的脈絡,開口時聲音一片暗啞:“彆鬨,乖一點,馬上有人來接你。”
“不要彆人,就要你!”蘇念安小聲哼哼,他的眼神順著明謹弋額角流下的汗珠一路往下,最後消失在了襯衫的領口處。
蘇念安碰了碰明謹弋的領子,手指換了個方向,動作遲緩地摸上自己領口處的汙漬。
明謹弋頓感不妙,然而還沒來得及阻止,蘇念安先一步扯開了自己的衣領。
冰雪似的肌膚白得晃眼,可它的主人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在一股腦地往明謹弋身上貼。
意識恍惚間,蘇念安似乎聽見了關門的聲音,他本能地察覺到不對,身體後靠時,後腦勺撞進了明謹弋寬厚的掌心。
“蘇念安,你要我,還是要去醫院?”
蘇念安搖頭,無比堅定道:“不去醫院。”
他貼在明謹弋的耳邊,反反複複念叨著同一句話:“我不去醫院。”
呼吸交織,熾熱的火焰從丹田一直燒到指尖。
“我知道了。”
和明謹弋的聲音一起落下的,是落在蘇念安頸側淺淺的咬痕。
蘇念安不滿地哼哼了一聲,身體卻貼得更緊了些。
“抱歉。”